果然是妥当”,然后转头去了。
*
*
这些日子,慈安新添了个失眠的症候。
一想到第二天的早朝,这个觉,就无论如何睡不着。
之所以没有跟着她和他去天津,是惮于抛头露面,“见不得几万人的大场面”;可是。没成想到。留在北京。有留在北京的麻烦事,以至于苦恼烦闷,日甚一日,终于到了无法成眠的地步——唉!
这个“苦恼烦闷”,缘于每日无可回避的“听政”。
对于妹妹去天津之后,自己就要独自一人“听政”,慈安心中虽也惴惴,但到底并不真正知道利害——在这之前。这个“政”,不是也每天都在“听”吗?
她没想到的是,彼“听”实非此“听”。之前的“听政”,大小主意,几乎都是慈禧拿,她真正是只得个“听”字;之后的“听政”,单单是带着耳朵来“听”,可就不够了——得她自个儿拿主意了。
慈禧倒也是鼓励她:“怕什么?这么几年下来了,该看明白的都看明白了,该弄清爽的都弄清爽了。就是有点小差池,也错不到哪儿去!”
慈安仔细一想。倒也是,经过这么些年,确实是“该看明白的都看明白了,该弄清爽的都弄清爽了”。念及于此,胆气便壮了起来,说道:“行,那我就试试!”
那个时候,她确实有点儿跃跃欲试的意思了。
她不晓得,慈禧给她打气的时候,心里边是微微冷笑的:好,就让你试试味道!
“看明白了的”,“弄清爽了的”,其实仅仅是“听政”的程序,“听政”真正关键之处,在于迅速做出正确的判断和决定,这个,慈安可还不知道是什么“味道”呢。
不过,慈禧并不是“站干岸儿看热闹”,她和慈安约定,若有什么实在委决不下的折子,发到天津来就是了。
结果,慈禧前脚刚离开紫禁城,大约还没出北京的地面呢,慈安的头就开始大了。
送走圣母皇太后,母后皇太后返回宫中,在养心殿西暖阁略事休息,便移驾冬暖阁,正式开始了第一次“听政”。
恭王捧上来十来份折子,放在御案之上——这算少了,平时都是二十多份折子,厚厚的一大叠。为了母后皇太后第一天“听政”顺利过关,军机处已经刻意减少了今天要办理的事项的数量。
要议的第一件事,是山东道监察御史郑冶平劾兖州府知府韩元朗,主要是批评枣庄地区的“煤务”:管理混乱、私开滥采、官商勾结、病公肥私,等等。为此,把滕县、峄县两县的正堂也一并扫了进去。
当时的枣庄,属兖州府,北置滕县,南置峄县。
朝廷开办洋务之后,煤炭需求大增,枣庄是著名的“煤庄”,因而大旺其市。但枣庄的煤业,素来由当地劣绅把持,就像盐务的情形一样,“煤商”赚得盘满懵��懊汗佟背缘媚月�Ψ剩�沙�⑷绰9彩詹坏郊噶剿耙��
阎敬铭在山东巡抚的任上时,就想对枣庄的“煤务”加以整顿。但他在黄崖山教案后,即上调朝廷,没来得及动手,这个活计,留给了继任的丁宝桢。丁稚璜的魄力,绝不在阎丹初之下,北京的关贝勒亦表示大力支持。于是,丁宝桢巡抚的位子刚刚坐热,就磨拳搽掌,要对枣庄的“煤务”大动干戈了。
枣庄的“煤务”,同省里乃至朝廷,都有千丝万缕的关联——这一点,亦同盐务一般。郑冶平既是该管山东的御史,又是丁宝桢的同年,他参劾兖州府和滕县、峄县,算是为丁稚璜做“舆论清场”的工作。
恭王事先已将折子按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