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句话,心中一动:盐税神马的,真的要一如旧制,全数解送户部吗?还有“盐业公司”的盈利——对于朝廷来说,以前根本没有这样东西。也就根本无“旧例”可循。
嗯,这些钱,换个去处行不行?至少……其中的一部分?
阎敬铭虽然勉强算是自己人,但他过清过刚。相对独立,和许庚身、郭嵩焘等毕竟不同。说到指挥如意,有时候还比不上曹毓瑛。较之赵景贤、钱鼎铭等嫡系,就更加不能相提并论了。
再者说了,户部树大根深,再怎么整顿。也不是阎敬铭一个人能说了算的。
“盐业公司”的好处,全数交解户部,并不符他“另起炉灶”之意。
不过,这个是不急之务,让我好好想想再说。
“盐业公司”之组织架构、运作规例、总经理之人选,得先拿出方案,才能讨论,今儿是暂时不必议的,不过——
恭王说道:“‘盐业公司’不能只叫‘盐业公司’,前边儿得有个名目,各位说说,该叫个什么名目好?”
本来这个“盐业公司”,既经管两淮盐场,顺理成章,叫做“两淮盐业公司”就好。可是,大伙儿都觉得那个“两”字,瞅着有点儿奇怪,最后,定名为“江淮盐业公司”。
会议的最后一项议程,也是非常重要的一项:将本不应该出现在两淮盐场中的势力,清除出去——为“江淮盐业公司”的成立“清障”。
所谓“本不应该出现在两淮盐场中的势力”,有两大股,一股是李世忠余孽,一股是前文提到的部分湘军将领。
李世忠伏法的当天,其余党已有做鸟兽散的迹象,将其余孽逐出两淮盐场,不过顺风纵火,顾盼反掌之间,不存在任何问题。
可是,湘军那边儿,就没有那么简单了。
恭王说道:“赵竹生既署理两江,两淮盐政自然由他来兼。逸轩你看,整治两淮盐场,是不是就由赵竹生来挑头?”
清制,盐区的最高盐务专官,叫做“都转盐运使”,简称“盐运使”,或“运司”,其衙署称“都转盐运使司”。
“都转盐运使司”之上,设“巡盐察院署”,长官为“巡盐御史”,算是朝廷派驻盐区的监察机构。
两淮盐区的“都转盐运使司”和“巡盐察院署”,都设在扬州。
这两个衙门,叠床架屋,责权不明,后来,又改“巡盐御史”为“盐政”,一般由盐区所在地的总督、巡抚兼任,“巡盐察院署”成为废署。事实上,就是把盐业的管理权,下放到地方了。
陶澍行“纲改票”之时,便是自兼两淮盐政。
关卓凡点点头,说道:“六哥既这么说,就这么办,希望赵竹生能够不负所托,挑起这副担子。”
恭王说道:“担子很重,枢府很该想法子为他分担一点。我想,赵竹生可以加一个‘钦差’的头衔,口衔天宪,做起事情来,就会顺手许多了。”
关卓凡微微讶异地看了恭王一眼,说道:“六哥想的很周到,这个事儿,咱们另行请旨吧。
恭王推荐赵景贤主持整顿两淮盐务,不过顺水人情,并不值钱。但这个“钦差”,可就有些斤两了。
“除此之外,”恭王微微一笑,“这个事儿,有位德高望重的人物,大约不好全然置身度外的。”
这位“德高望重的人物”谁何,大军机们都是“茶壶煮饺子——心中有数”。
文祥替大伙儿说了出来:“六爷说的是,整顿两淮盐务,曾涤生不能完全撒开手。”
接着,他对关卓凡说道:“王爷,曾涤生那儿,您大约要结结实实的去封信才好。”
关卓凡沉吟说道:“单是写信,恐怕分量还不大够。咱们几个人中,大约得有一位,往保定亲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