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露重更深。
有人睁眼到天明。
有人假装沉睡心疼在内里。
也有人在吧台上一夜买醉,苦笑自嘲。
夜,到底伤的是谁的心?又是什么样的爱让人再不敢接受情?
叶辛越第二天早上睁开眼,就撞进了一抹深潭中。
言厉眯起眼睛,却不动,还是抱着她的姿势。
叶辛越起身,他没有阻拦,直到她快要走下楼去,他才开口:“要怎么做才可以重新开始?”
“不会再有开始。”只顿了半步,叶辛越开门离开。
言厉笑出声。
不会再有开始,因为他们还没结束吗?
扶着额,言厉嘴角慢慢缓下去。
叶辛越的行李是薛皇玄派人送回叶家的,叶辛越的房间依然每天被打扫,干净地就恍如她走之前的模样。
一切都很平静,叶景然和秦安安搬出去了,家里只剩下叶欢和她两个陪着父母。
还是回来之后叶辛越才知道自己的公司一直在正常运营着,法名还是她,却是被言厉管理着。
就在叶辛越打算回公司看看的时候,一出门,就见到言厉正站在银色路虎车旁,似乎已经等了许久。
叶辛越只是淡淡地看了看他,然后绕过他的身子准备去取车。
言厉却不让她如愿,在她经过自己身旁的时候一把拽过她的手硬是把她塞进自己车里,几步走回驾驶座,关门,锁车。
叶辛越皱眉:“放我下车。”
她搞不懂为什么从那天之后他就变得那么奇怪。
他又恢复成以前那个霸道嚣张,却又不失沉稳理智的男人。
言厉启动车子,没有看她,正视前方回答:“我送你去公司。”
三年前,叶辛越转手把她自己的公司转让给他人,却不知那个人就是言厉,言厉购买了公司,却没有纳入自己的名下,而是作为郑氏的附属公司,以私人名义归还给叶辛越。
三年来,他为公司改名“新月”,并以郑氏的名义为其争取了许多项大型企划,原装工作人马没有更换,依旧是那一批叶辛越千辛万苦收进新月的人。
“言大队长很闲?”叶辛越问。
“我在三年前就提早退役了。”他忽然道。
叶辛越微愣。
他并没有看她,嘴角微微勾起,似乎只是在说一件普通的事:“三年前你离开后就是一年一度的大型军演,那一次我们和德国一起进行军演,我被对方的狙击枪射中,割除了半边肺叶,当场宣告不能再进行特种兵生涯。”他说的那么云淡风轻,却让叶辛越沉默下来,“在医院躺了半个月,我去叶家找你,然后……你都知道了,伤口全部绷线,情况一度恶化,我就趁还有气的时候拒绝了首长转公安的建议,伤好之后回到郑氏工作。”
虽然后来的事情叶辛越从嫂子那里听过,但是当真正从这个男人嘴里说出来,叶辛越还是止不住地……发颤。
和平年代的军演,是每一个军人最看重而且最盛大的真正军事战争,军人在军演时严重创伤也不是没有过,而他,用那么平静的语气谈及他特种兵生涯的结束,实在令人很难想象他当时的心情。
忽然,言厉伸手握住了她的手,然后摆在自己的腰间,那里是新月纹身的地方,“那是我自己决定的,若是要一直在军路上行走,我就还没有资格给你幸福。当初我进这条路是因为你,三年前离开也是因为你,也算是一种圆满。”
叶辛越抽回手:“与我无关。”
言厉勾起唇,也不再说话。
他没有告诉她,那时候在温哥华的事情,他因为在冰天雪地中奔跑寻找她,而伤口绷线险些染上寒症,那一次他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