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阿哲没说话。阿哲摸了摸头发笑了,“真的,今早儿火车站,冰阿姨抱着云风哭的那个惨啊,不知道的肯定以为云风是她亲儿子呢。林叔叔也不正常,平时总是笑呵呵的,今儿脸都青了,一个劲儿看着云风,眼泪都快下来了。”
“雨荷阿姨还把小雪当亲闺女呢。”雪飞低头拨弄着琴弦弹了几个和弦。
“小雪,我还真怀疑你是不是冰阿姨亲生的。”阿哲往前挪了挪凑到梦雪面前,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问,“一直没敢问,你爸姓林,你怎么姓梦啊?”
“不知道。姓梦挺好的啊。”梦雪说完低头看着云风手里的杂志,上面写着:可可西里,藏羚羊的快乐老家。
“因为小白兔爱做梦。阿哲,你今天哪儿那么多问题啊。”雪飞抬头看了一眼梦雪和云风,“听着啊,我给你们来段单弦儿。”
“又弹棉花?成,你弹吧,我忍。”阿哲躺倒在沙发上。
瞬间,空气中飘满了优美的音符,舒缓,沉静,忧伤。屋子里格外安静,一只喜鹊落到窗台的白雪上四处张望。
梦雪鼻子一酸,眼泪差点儿掉下来,她使劲咬了下下嘴唇,小声对云风说,“我上楼去了。”
她上了阁楼躺到床上听着楼下的琴声呆望着头顶的天窗。圆形的天窗上落满了雪,冰凉的阳光将积雪映成青白色,就像那晚和妈妈一起在石舫上看到的月亮,天边的,湖里的,两个月亮都是青白色的。那天晚上,秋风瑟瑟,妈妈告诉梦雪,因为工作的关系,她和爸爸要带着她搬到深圳分院去。
“怎么样?音还准吗?”雪飞弹完看着云风,云风抬头看看雪飞点了点头。
“这首还真不错,什么曲子?”阿哲问。
“索尔的《月光》。”雪飞把吉他立到书架边。
“别说,你这古典吉他好好练练没准儿真能成。”
雪飞郁闷地靠到沙发上,“马上高一了,我妈说上了高中就不让我弹琴了,让我专心准备高考。”
阿哲一下子坐起来,“这么早就准备高考?白阿姨的军事化管理真够可以的,你老爸也不管管?照这么发展下去估计以后得让你考医学院。”
“医学院?还是饶了我吧,打死我我都不去!跟你说,一进医院闻到那股味儿我就想吐。”雪飞躺到沙发上看着房顶,“哎,其实我特羡慕小雪,没爸妈管着,一个人多逍遥自在啊。”
“自在什么啊?没吃没喝,以后得到云风家吃饭吧?就云阿姨做的那饭菜都够她受的。”阿哲拍了一下云风的肩膀,云风无动于衷,杂志翻到下一页接着读。云阿姨做饭难吃好像整个海淀尽人皆知。
“我妈早跟冰阿姨说好了,今天起小雪到我家吃。对了,以后小雪家就是我们活动的据点了……”雪飞说到这里兴奋的坐起来,“要不我们成立一个协会什么的?嗯……就叫逍遥协会怎么样?”
“我看行,打今儿起咱也是有组织的人了。” 阿哲冲楼上喊,“小雪,么呢?下来啊。”
“哦,来啦。”梦雪慌忙抹了抹脸答应一声,下了楼坐到雪飞身边。
雪飞笑呵呵地看着梦雪,“刚听见了吧?逍遥协会,老巢就你家了啊。”
梦雪看雪飞笑了一下子就高兴起来,“嗯,逍遥协会?叫逍遥派是不是更好?”
“好,那就叫逍遥派!这里我年纪最大,当仁不让了,我来当掌门。阿哲,你去把月月和小鱼叫来,我们总得搞个仪式什么的吧?”雪飞开心的说。
“月月睡着了谁能叫醒啊?小鱼去西城看她奶奶去了,回头通知他们一声得了,都这么熟了还搞什么仪式啊?”阿哲嘟囔着。
梦雪微笑着伸出左手,“白阿姨说过左手是连着心的,我们把左手放到一起就算仪式了,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