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头,梦雪有些发蒙,怀疑自己是不是自己脸上沾着饭粒或菜叶,她胡撸了一把脸,怯怯地问,“怎么了?”云风不回答,她有点儿生气,转身往阳台走去收拾晾衣架上的干衣服,却听到身后云风莫名其妙地说,“我给你讲个笑话吧?”
云风讲了好多笑话,云风口才好梦雪早就知道,但直到那天她才发现云风讲笑话也很在行。她笑到肚子快抽筋,他却一直不笑静静地看着她。很快衣服洗好了,云风把满满一筐湿衣服搬到阳台,她把衣服一件件架好衣架,他很自然地接过来挂到晾衣干上。洗衣服忽然之间变成一件轻松愉快的事儿,梦雪还真有些不习惯。那次之后每周六洗衣服时云风都跟着她,给她讲历史,讲艺术,讲哲学,讲宗教,加入了他读到的见解和灵感。云风的博学和才气再次震撼了梦雪。她听得着了迷,每每用仰慕的眼神望着云风,心中暗暗为自己的浅薄无知和孤陋寡闻惭愧不已。她感叹人和人之间差别是那么大,天才可以随随便便成功,像云风,他从来都在看闲书考试成绩却总是第一,而像她和雪飞这样的普通人即使付出百分百的勤奋刻苦也只能望尘莫及。
梦雪渐渐习惯了洗衣服时听云风讲学,坐在图书馆里看书时偶尔扭头看看身旁沉默不语的云风开始盼望周六快点儿到来。情人节前的周六云风却忽然不讲了,他像往常一样跟在梦雪身边,一言不发。梦雪忍不住问他怎么不讲了?他看着她只是摇摇头,眼神格外忧郁,梦雪心里咯噔一下。晾衣服的时候云风忽然问,“后天情人节,你想怎么过?”她驾着衣服说,“在图书馆预习功课吧。”过了一会儿听到云风支吾地说,“那个,你能帮我约一下西竹吗?我想请她吃晚饭。”梦雪看着云风微红的脸微笑着点点头,云风却没接她手里的衣架转身回屋了。
那次之后洗衣服时云风还是粘着她,但再没给她讲过故事,似乎恢复到正常的沉默。上周六洗完衣服他照例帮她挂衣服,云风忽然说,“纯子又来信了。”从夏威夷回来云风跟她说过好几次纯子给他写信了,代问她好。“怎么样?她好吗?”见云风好半天不说话,她把最后一件衣服递过去抬头看着云风,他面无表情的说,“我不知道怎么回信合适。”说着拉起她的手来到卧室电脑前,他扶着她的肩膀按到椅子上然后站在她身后揉着她的肩膀,有些孩子气的说,“帮我看看写的行不行。”
“亲爱的纯子……”电脑屏幕上是一封绵长的情书,情真意切,缠绵感人。梦雪战战兢兢地读完只觉一阵心慌,因为这个场景让她想起雨荷阿姨在世的时候。那时只要雨荷阿姨在家云风总是缠着她,笑眯眯的围在她身边,平时少言寡语的他变得很聒噪,“妈妈,我给你讲个笑话吧?”,“妈妈你知道吗?天气预报说明天要下雪了你穿厚一点儿啊。”,“妈妈,你快过来帮我看看作文。”然后他就拽着雨荷阿姨的手来到他卧室的书桌前,雨荷阿姨坐下看他的作文,云风就站在她身后揉着她的肩膀。
今天早上梦雪正收拾书包准备赶在上课前去图书馆看一眼通宵复习的雪飞,云风上午没课躺在沙发上看书,等她快收拾完了云风忽然走过来,“我又便秘了。”她一边往书包里放书一边问,“几天了?”“三天。”“蜂蜜喝了吗?香蕉吃了吗?”“喝了,吃了,不管用。”云风的声音闷闷的。她抬头看看云风,他好像厥着嘴可怜巴巴的看着她,他的神情就跟当年他向雨荷阿姨撒娇时一模一样,她的心就是一颤,看了看墙上的木钟,背上书包拉着他下了楼到厨房兑好温水冲了一杯蜂蜜递给云风,云风看着杯子摇摇头,“不管用。”云风小时候就总便秘,这些方法都是她从雨荷阿姨那儿学来的,云风会不知道?哼!恋母情节患者。她抓起云风的手握住杯子,“以后早中晚都喝一杯蜂蜜,一定管用的。”她说完咽了口气,因为刚刚她险些像雨荷阿姨那样说,“宝宝,乖,喝了就好了。”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