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一望探不到底。
“二殿下那么晚还来找我,是要同我坦诚布公么?”
“我们之间,是该说说清楚。”
迦烜直直地看着她,两人此刻,没有半分避讳。
“那好,二殿下听好了。我心仪唐雪松,已决定和他回西陉关成亲,往后,我也不会再回京城。”
这次,迦烜没有像往常那样发脾气,只嗤笑一声,带着些讥讽的口吻。
“千挑万选,你就偏偏挑了这个男人。”
舒兰有些动气,她没想到迦烜今日或许只是来找茬的,不想他突然转了个弯子,谈道。
“对了,西陉关的内贼,你不是还没有抓到吗?你就不怕是唐雪松?以他与舒门的交情,要偷到舒老将军的令牌,是易如反掌的吧?舒兰,你可要想想清楚,不要最终叫自己所托非人。”
舒兰眯了眼,“迦烜,你我虽无夫妻之缘,但我素来看重视咱们自小的交情,若你没有证据,就不要在我面前搬弄这些是非,不要叫我恨自己看错了你这个人。”
“呵。”迦烜笑得毫不在乎,“我手上是没有证据,我就是在故意搬弄是非,可这事,关乎你舒门满门血债,你当真不在意?”
见舒兰眼神炯炯发亮,迦烜咳了两声,平平淡淡地道出一句极为重要的话。
“那个奸细的确不是唐雪松。而是舒战,你的前夫,舒战。”
“你胡说!”
舒战是被舒兰埋在心底的一处软肋,是她此生第一个爱上的男人。
“迦烜,你不要无的放矢,舒战已经死了,他死在前线,死在蛮夷的铁蹄之下,你怎么忍心污蔑一个为国捐躯的军人声名?你可知他的尸身……”
“他还活着。”
迦烜打断她,稳稳道:“你的夫君还好好地活在这个世上,因为他是西陉关的叛徒,一个叛徒又如何会死在自己制造出来的战场上。”
除了惊愕,还是惊愕,舒兰看着气定神闲地说出这番话的迦烜,双拳握紧,心中却不知道他的话到底可以听信几分。
“废话少说,我要的是证据,再来舒战若是叛徒,你又从何得知?”
“你信任常胜军的将领,未再深究查探,可迦国岂会对此置之不理?你领兵西征之后,皇兄便派人在西陉关勘察此事。我手上或许的确没有证据,但是皇兄的手上有,而他顾及你的心情和你当时身为西征军统帅的指责,是以并未告知。”
迦烜两手交握在腿上,气定神闲,“但西陉关破一日,偷了你父亲将令,打开城门的人,就是他。舒战这个孤儿被你救回舒府,赐姓改名,可你是否知道他原是西蛮的人,而今西蛮兵败,他也已是投靠了西胡。”迦烜笑得愈发肆意,“如何,你的夫君可真是一个极会见风使舵的。”
舒战……舒战……
害得她家破人亡的,最后竟是自己的夫君?!
大婚,大婚那晚……舒战进了洞房,却是酩酊大醉,来喝喜宴的几乎都是军中之人,军人擅饮又好闹腾,所以舒兰对此没有在意,是以那晚他们一并早早歇下,并未圆房。
等到她醒过来的时候,已是西陉关破,蛮夷的骑兵在城中肆意杀戮,彼时舒战已不在她的身侧,而她也未能顾上其他,只拿了青锋剑冲锋而出。
难道……她那夜会睡得那么沉是因为他?他不在自己的身边,也并非是前去御敌?而是他去替蛮夷打开了城门?!
奸细。
舒战是奸细。
这算什么?
舒战,是她自己挑下的夫君,那么一家满门,西陉关内的兄弟,是被谁害得?
难道她的父母兄弟,最终竟是死在自己的手上?!
舒兰忍住自己开始发颤的手,僵硬地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