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惊,“你本是贵族?犯了什么事?怎么会来到我府上?”
“我祖父本是北朔使臣,因劝沧海王陛下不可贸然伐朔,陛下不听,大败而归,朝中又有奸人谗言我祖父与朔私通,致使沧海兵败,便将我祖父和伯父车裂,令我族永世为奴……”他眼中突然闪过一丝坚决,噌地单膝跪在我面前,“蝶公主,请让我追随你!中原之大,只有赵初**事最弱,现下危机环伺,赵初陛下对能战者求贤若渴,我愿做敢死之士为您效力,如果我死了,就请您为我垒一座丘冢;如果我能活着,请您给我功名,封我为将!”
面对如此烈士,似乎我没有其它选择,除非杀他灭口。我缓缓一笑,冷声道:“没有想到你小小年纪,倒有这份心机,好吧,你就跟着我!这里的秘密除了你还有谁知道?”
他眼中满是寒光,浅浅一笑道:“我怎么可能让其他人知道?您放心,知道地全部……”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我心里泛起一阵寒冷的无奈,闭了眼睛,轻轻点点头,“好!”
我走出十来步了,他突然在后面叫:“蝶公主!”
我有些戒备地转过脸,问:“怎么?”
“我叫东方怒!”
英雄会是沧海帝国每年都要举行的盛会。如果说武制科举是一次从寒门才子中选拔帝国将军的考试,那么英雄会倒像是官方开设的一次江湖擂台,任何出身、任何身份的人都可以在英雄会上显露身手,以博得“天下英雄”的彩头。英雄会实际上一次大型的人才招聘会,江湖上愿意被朝廷重用的人都可以来碰碰运气,而朝廷也是要借机寻找可用之才,不过据墨卿对我讲,这些年的英雄会已经成了各位皇子招揽党羽的平台。而争得英雄会的主持者身份,更无疑可以挑选更多有实力的江湖人士纳入帐中,而这英雄会的主持者以前一直是大王爷,自从他出家后就换成了沧海枫;而他失势这两年,变成了沧海槿。
按照惯例,一部分友国的使节会被邀请,而我到达枫山行宫外的英雄会场时,惊讶地发现:外国人只有我一个。
最先到场的自然是各路英雄,在远远的英雄席上候着,而观擂的主席上却还空无一人,沧海王与各位皇子都没有到,朝中各个大臣才稀稀疏疏地坐在两旁的观擂席上,另外的在陆陆续续赶来。天色阴沉,寒风不似昨日那么强烈了,却慢慢地有雪花飘下来,不多久就覆盖了擂台上的红地毯,看客们都冻得瑟缩了身子。呵,看这英雄会还真不是好受的。
我只带了三个家奴:茗烟赶车,被我留在外面与其它车夫吹水侃大山去了;小兰草带着暖炉伺候在身后;还有一个,便是东方怒。进来的时候,东方怒背着弓箭被门口的侍卫收缴了,他此刻什么兵器都没有,只在袖管里藏了一柄箫,正在饶有兴趣地往英雄席那边探头探脑,兴致勃勃地与身旁其他官员的家奴谈论那些英雄豪杰们的绝世武功,一如一个稚气未脱而多动症的孩子。
马无庸的公鸭嗓门响起,“陛下到——”
随后是一阵慌乱,所有大臣和英雄们必须跪地迎接,我却站在一边,只是微微屈膝,皇子们跟随着沧海王的仪仗雍容到来时,对我无声的不恭和倨傲体现出最大的宽容和忽略。沧海王及尽威严地将手伸向江湖的英雄们,朗声说道:“各位爱卿平身…
我抬起头时,忽地对上沧海榉贪婪而狂热的目光,我心里微微一哂,捕鱼的时候到了!
奇怪的是,此次英雄会比上次要隆重得多,而且沧海王没有指定任何一位皇子来主持,而是自己坐在主席的最中央,亲自主持。我坐的地方离他很远,却仍能从他花白的胡子和精神不济的脸色中感觉到日暮的味道。年迈的君王,最害怕的便是失去手中的权力,害怕到连自己的儿子都开始无法信任。而他最不信任的那个儿子,今日就要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