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钏却不介意,仍是淡淡的一笑道:“父皇下旨让儿臣去修皇陵,儿臣倒是满心的愿意的。儿臣必定将此事办好,之后也算为先皇尽了孝心;母后这边也请保重,赎儿臣不孝,不能身前相侍了。”
说完,钟离钏才站起身来,也不理会瑞皇后,大步的往门口走去。
“钏儿,你想的是不是过于简单了?和你一起去皇陵的是钟离域,他安的什么心思你会不知道吗?之前已经有消息传来,那个不知道是真是假的风情楼楼主在皇陵现身,受重伤而回,我们也曾一直猜测钟离域和风情楼楼主关心大不一般,你现在又和钟离域去皇陵,是想找死吗?”瑞皇后一个闪身就挡住了钟离钏的去路,愤愤却又焦急的说着。
而见到母后这飞快的身法,钟离钏显然一愣,随即却又不去在意,只是淡淡的说道:“我与钟离域本来没有什么仇怨,也只是因为同为皇子,怕他对我有威胁而已。现在我连太子之位都无心了,还在乎他用什么手段吗?不过,希望他不是那种阴险、狡诈、卑微的小人,否则……”
否则,钟离钏是怕海愿受苦,怕海愿心伤,若钟离域真是如海愿期望的那么好,钟离钏才不在乎他究竟处心积虑是为了什么呢。再说,钟离钏也曾经深刻的想过,钟离域那个亲生的哥哥被害到如此地步,想要报仇自然也是应该的。自己又不是他的仇家,又何必偏要与他为敌呢。
“否则你也要走吗?难道只留母后一人在宫中,为了你铺路、排险,帮你把这天启的江山夺过来?”瑞皇后仍旧挡着不动,一双眼睛瞪着钟离钏,声音里都是些许的狠戾和愤愤。
“这天启的江山现在有父皇坐镇,母后应该尽心辅佐父皇才对,又怎么说这一个夺字?父皇百年之后,这江山应该也是依照他的心意,选一个可使天启昌隆、百姓安居的继承,若是那时候儿臣有此担当,儿臣自然当仁不让;若是还有更合适的太子人选,儿臣也不会异议。”钟离钏说完,径自绕过了瑞皇后身侧,迈出了门去。
“钏儿,你可知那皇陵中……”瑞皇后在后面还想要说些什么,钟离钏却只顾着自己大步离去,没有心思再听了。
钟离钏第二天主动派人去找钟离域,似乎是有意商榷修缮皇陵之事,钟离域接到了帖子看了看,马上答应前往了。
再次来到这朝祥宫门口,钟离域忽然就感怀一个人的变化之大、而且变的如此之快了。那一殿的淫/靡之气已经当然无存,黄金兽首的香炉里燃着袅袅的檀香,其味雅而不腻,清幽深远。
而钟离钏也抛却了往日的暴戾与强势,虽然仍是坐在桌边,看钟离域进来也没有起身,但却微微颌首,好像也有了那么点点的兄弟之情了。
“域,给大哥请安,大哥几日都未上殿,是身体不适吗?”钟离域上前几步,向钟离钏施礼,然后就有内侍搬了椅子过来,钟离域也不客气,椅子坐了,茶也接了,然后笑眯眯的看着钟离钏,等他说话。
可钟离域却不知道,钟离钏此时心中一抽一抽的难受着。之前看这个五弟,心里除了蔑视就是鄙夷,总是以为他懦弱无用,但有时又怕他深藏不露,小小年纪城府颇深、怕他算计自己,所以就总是想要将他踩在脚下。
而现在看来,这个弟弟却是够城府,也够眼光。没有想到一个之前在自己身边为奴的女子,居然是块璞玉,而就偏偏被钟离域发掘出来了;如今已经打磨成了一件稀世珍宝,却总是不会再属于自己了。
明明看到钟离域看着自己,是在等自己说话,可钟离钏的嘴动了动,却感觉喉咙堵的难受,根本发不出声音。更怕自己一开口,就会抢先问一句:“海愿好吗?”难道摆明中意弟弟的那位夫人吗?万万不可啊。
“大哥看来真是身体不适了,那修缮皇陵的事情不如就由域一人来办吧。”钟离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