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走空空似的。”他举手比画。“那时我只觉得好玩,像表演特技,父亲在我眼中,是个身怀绝技的高人。”
听起来,他幼年时家境是清苦的。他淡淡的叙述口气,仿佛说着件童年趣事,她却笑不出来。
“后来父亲跌伤了,不能再挑砖头,改做油漆工,我还是跟前跟后,偶尔工头不在一旁盯着,父亲让我拿油漆刷子刷几下,我便开心得跟现在的孩子得到遥控车一样。那时父亲问我将来要做什么,我说要当盖房子的油漆工,可以整天拿刷子在墙上画画。”
恋文脸上微微笑着,心底好酸。
“令尊现在何处?”
“哦,享福去了,”他指指上面。“去了更高的地方。他走得很平静,是在睡梦中去的。不晓得他在那里从事哪一行?我猜八成当总监工。”
“为什么?”
“每次我拿刷子刷墙时,总听到他的声音由上面吼下来:‘小子,用点心,你那叫油漆吗?想当毕加索得换把刷子。’他一吼,油漆就全泼到我身上了。”
眼泪不知几时溢出了她眼眶,微笑仍挂在她唇边。“你常常想念他吧?”
“我从来不觉得他离开了。”他说。“我母亲还经常和他说话哩。”
换了从前,恋文大概会以为他母亲精神异常,现在,她听了却精神一振。
“你母亲看得见他吗?”她急急问。
“谁知道?”他又耸肩。
“你呢?”
他但笑不语,收起两个饭盒,放进袋子。
“关敬——”她还想追问,却听到外面有声音。
“关敬,你猜我带什么来了?”
庄琪。恋文站起来,关敬已经走了出去。
他一走,“他”就现身了,还是满脸的不悦。
“没半点安宁。”一开口就是抱怨。
又换了衣服。粉红、浅紫条纹衬衫,深紫色吊带拉着象牙色长裤,十分潇洒出众。
“你很会穿衣服。”她不由得赞道。
他脸色好看了些。“你喜欢?”
“我喜欢你配色的方式,独树一帜。”
他腼腆地笑了。
“能不能请你帮我个忙?”
“你说。”他一副巴结她的口气。
“你偷听便罢了,不要制造些怪声音、怪现象,行不行?”
他脸拉沉了下来。“这哪是帮你?你是为那讨厌鬼求情。”
“你想吓他,他无动于衷,你不觉得没趣吗?”
“哼。”
“你叫人家讨厌鬼,你算什么鬼?”
“我不是鬼!”
她叹一口气。“你死都不告诉我你的名字是不是?好吧,我放弃,以后别来和我说话了,我懒得理会无名氏。”
关敬和庄琪一前一后进来了。
“你就叫我无名氏好了。”留下这句话飘在空中,“他”消失了。
“美人!”庄琪喊着扑过来,像彼此多少年没见了似的。“我不晓得你也在这,还以为你在公司加班呢。”
也许她是该加班的。
关敬抱着双臂站在一旁,笑吟吟的看着庄琪。她一身黑色软色背心和短裙,苗条玲珑的曲线,修长的美腿,耀眼极了。
“美人”这个封号应该给她才对。恋文对她微笑。
“人家帮我,我管饭,说好的嘛。打了多少次电话找不到你,又说你今天要晚点回家,这会儿我们都吃完了,你才蹦出来。”
“哈,没口福的是你们,我专程开车到深井买了一只烧鹅,现在美食就我独享啦!”
庄琪本来今晚不知和谁约了,最后又决定跑来找关敬,谁能说这不是最好的选择呢?她每次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