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多臭啊——大哭起来:“大角,你怎么瘦成这样了?”
校尉硬生生收住刀,仔细一瞧,这一人一猪都蹲在地上,人在哭,猪在哼哼,好一幅温馨的画面。至于那头猪被称之为大角的原因,多半是头上那个白色的长型肉瘤,看起来的确很像一支角。
不需要多问什么了,校尉想,这人的确是个养猪的,先把他留下好了。
唐缺觉得,自己总算是活过来了。在姬家不能说不好,姑爷和大小姐很照顾自己,其他的下人虽然说话总带刺,其实也没拿自己怎么样。但离了香猪,心里就觉得不踏实,鼻子里闻不到那股臭气,竟然会很难受。生活就是一句躯壳和这躯壳中的念想,失去了这份念想,人也就成了行尸走肉。
现在唐缺找回了自己的猪。虽然是身在敌营,虽然身前的那座城市正在遭受战火的荼毒,他居然感觉到一种类似于幸福的东西。
在这种幸福感的驱使下,他想,早一天投药,晚一天投药,也没什么大的关系吧。横竖这些猪都是要死的,让他们多活一两天,行不。他把随身带的那个小酒壶扔在桌上,心安理得的开始养猪。
酒壶里面有夹层,下层是药,上层是劣质的烧酒。云湛琢磨了一阵子,觉得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于是给他赶制了这么一个酒壶,并且提醒他:“把这个酒壶挂在最醒目的地方,见到谁就请他喝一口。”
但显然唐缺不是个好演员,他每次抓着那酒壶,想到下层就藏着能让他掉脑袋的东西,总是紧张万分,满头大汗。他生硬的伸出手,喉结蠕动着,想要说:“大人,您也来一口!”却只觉得嘴唇发干,两手发颤,额头上汗珠子都冒出来了,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对方不耐烦地一把把他推开:“小气巴拉的就明说,你以为老子稀罕你那点破酒啊?”说完骄傲的走开,留下一句评语:“越州来的乡巴佬就是没见过世面!”
乡巴佬如释重负的收起酒壶,擦擦额头上的汗,转身走向猪栏。
云湛和石秋瞳可就郁闷坏了。这两天连续接了几仗,那些香猪非但看不出生病的迹象,似乎反倒是更有精神了。
“不会是药配错了吧?”石秋瞳不无忧虑地问。
“我比较怀疑,是唐缺那老小子舍不得下手,”云湛做出了正确的推断,但眼下光有推断没用,得有解决方案。最近士兵倒下得比割草还快,南淮城还等不到断粮,估计就快找不到人去消耗粮食了。
“对了……啊,算了!”云湛忽然开口,似乎想说点什么,但又咽了回去。
“你知道什么样的人最招恨么?”石秋瞳瞥他一眼。
十三、识大体的人(2)
“什么样的?”
“就是说话说一半的人,”石秋瞳冷冷说道。
云湛苦笑一声:“我刚才是想走后门,要你帮帮忙,别把我的朋友姬承上战场。后来我想了想,这样做于公很不妥当,于私……他肯定不会接受的。”
“这种时候你倒变得深明大义了,”石秋瞳强硬地一摆手,制止了对方的鸣冤,“不过我看那个姬承,一副游手好闲的模样,还是个怕老婆的,要是上了战场,多半会当逃兵,反而影响士气。要不然我真去替你打个招呼?”
云湛摇摇头:“不必,你不了解他的。这个人看上去的确从耳朵到拳头哪儿都是软的,但后来我才发现,在他的身上,仍然有某些地方是坚硬的……不,我不是指的那个……”
石秋瞳听他说得粗俗,哑然失笑,随即说道:“行了,别总是关心别人的命运了。老实说,如果那个养猪人这次不能完成任务,恐怕南淮很难撑过去了。你有什么打算?”
云湛反问:“你有什么打算?”
石秋瞳微微一笑:“我老爹可以逃,不对,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