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咝咝有声很是讥嘲。
江陵背倚在车栏上听着排骨与聂盼兮离去的脚步声,也于靳清冽耳畔浅笑:“那小子说得算是实话,那山坡上应该有座庙,我们曾经在那庙里住了很有些时候。”
“那过两日你也要带我去看看那座庙。”这一次换靳清冽执起了马鞭。
“你不要小瞧那座庙,那是座会出现大人物的庙。”江陵坐在她身旁,似笑非笑。
当靳清冽的心里还在对江陵的话意犹未尽时,他们发现了那个在马车下苟延残喘的少女。也正是在少女泣血的喘息声停止之时,两道毫无差别的人影自林影幽深处转出,不多片刻便在清冷的月色下渐渐靠近了马车。
“清清,我要去做我该做的事了。”江陵也终于是时候离去。
“我在这里等你。”靳清冽坚定不移地紧握了一下他的手。
“好。”他向她笑了笑,从一只不大的木箱中取出了那颗被千手人复制的人头。
在女人鲜血的灌注下,人头依然光鲜亮丽,就像是刚刚被人从任天长的脖颈上割下,仍滞留着惊惧的目光。
而后他便支起竹杖,拎着那颗足以乱真的头颅走下了马车。
“小陵,一定要回来。”
靳清冽在心间暗自祈祷,望着江陵的背影与辨认不出丝毫差别的两人消失于冷月的光华下,又一个人坐回了马车之中。
这便是马车厢内那奇异一幕的开始。
“不管你做过些什么,始终都已是过去。逝者已矣,你该入土为安。”靳清冽安葬了少女,又将承装着女人的坛子拖出了车外。
“你也不值得再活在这世上。”她用手中的软剑划过了坛中女人的颈间。
然后她便回到了那已空无一物的马车之中。
现在,她只需要等待。
她能做的,也只剩下了等待。
……
江陵的身前是两道找不到一分一毫不同的背影。
“玄衣尊者——”
“——想要见你。”
他们异口同声,引领着他走向了一片未知的区域。
这两道身影属于形影不离的兄弟二人。
兄弟二人便是秦门玄衣座下的澜鸥与沧鹭。
澜鸥与沧鹭的出现似乎亦预示着将有意想不到的事情在顷刻间发生。
江陵已许久未曾见过这兄弟两人,而两人看着他的眼神同样溢发着难以诉尽的复杂心绪。
“你们这些日子都在做些什么?”江陵跟随着二人的步伐。他并不知道自己现在正去向何方,而澜鸥与沧鹭此刻的表现又异常的沉默,他只有自己有一搭没一搭地闲扯着话题。
显而易见的答案,他们在为燕王杀人。
“流鸢……”澜鸥与沧鹭突然毫无征兆地停住了前行的步伐。
“嗯?”江陵有些踉跄地撞上了二人的肩头。
“玄衣尊者,就在前方。”澜鸥与沧鹭二人直直凝着面前漆黑的夜色。
“杀了玄衣。”江陵听见澜鸥的声音穿过了自己的左耳。
“杀了玄衣。”他同时听见了沧鹭的声音刺透了自己的右耳。
再之后便是二人斩钉截铁的誓言于他的脑海汇聚一处:“杀了玄衣,我们帮你。”
杀——了——玄——衣。
澜鸥与沧鹭都不是第一个向江陵说起这四个字的人,他仿佛已能感觉到就在身后不远的暗处有另一双闪烁着凛凛冷光的眼睛正在凝视着自己。
那人从没承认过是他的朋友,可他们彼此早已将对方当做了朋友。
“你还有路可走,杀了玄衣,就是你的路。”雅乌曾经如是说。
江陵从没有忘记过雅乌对自己所说的话,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