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哼!够了,阿财!这多少是多,多少是少啊?差不多就得了,啊——莫要老是为难人家小张先生。赶紧拿上铜钱,退出门外,守着去!”
朱振宇于是面带着一抹诡异之笑,在一片吵闹声中,缓缓地站起身来,背负着双手,悠哉悠哉地从南到北、由东至西地转起了圈儿来;之后,又忽然转身止步于柜案之前,振声一咳道。言毕,便高高地举起了右手,数完一声数字,便屈起一根手指道:“我数五声之内,你还没有消失的话,这些钱哪,就都归属于小张先生了。一,二,三......”
“别、别!公子,小人告退!”
阿财吓了一跳,火速揣起了张一已经兑现了的铜钱,急急有如丧家之犬般地,蹿出了门外道。
“哎呀,也不晓得,现在是什么钟点儿了,怎么顾二叔他们还没有过来呢?”
朱振宇便半倚半靠在柜案之上,似是有意,似是无意地瞄了一眼,大厅西侧摆放着的一只金漏刻,自言自语道。
“启禀公子,现在已是未时七刻了。”
张顺九连忙起身走出柜案,快步跑到了金漏刻之前,贴近瞧了一眼,回来禀报说道:“看来,顾二爷马上就要回府了。”
——注:未时七刻,即现在的北京时间两点四十五分。
“哦。”
朱振宇颔首一笑,轻轻地“哦”了一声,回身坐到了原处,伸手提起茶瓯,热情洋溢地招呼他道:“有劳小张先生了。来、来、来,快过来坐下,陪着我聊两句,打发、打发时间。”
“多谢公子抬举——小人不敢,小人站着侍奉即可。”
张顺九急忙抢上前去,接过茶瓯,恭恭敬敬地替他斟了一盏茶水,赔笑说道。
“咦,你是觉得本公子不配吗?!坐下!”
朱振宇立时脸色一变地,拍案厉喝道。
“是,小人遵命!”
那张顺九冷不丁地被他吓了一个哆嗦,慌忙应声而坐道。
“嗯,这还差不多——”
朱振宇这才颜色稍霁地为他倒了一盏热茶,递给他道:“来,小张先生,请喝茶。”
“多谢公子。”
“小张先生,咱们流苏姑娘,出门儿已有五、六天了吧?也不晓得,她在那边儿习不习惯哪?”
张顺九再也不敢推辞地刚刚接过茶盏,微微啜饮了一口,便听朱振宇猛的贴近了他的耳边道:“唉!这顾大伯也是,怎么就不知道写封书信回来,禀报、禀报呢?真让人惦记呀!”
“唉,是啊,流苏姑娘外出,已然整整六天了——”
张顺九顿时不由自主地搁下了茶盏,深深叹息道:“哦,对了,启禀公子,顾大爷昨日的飞鸽传书上说,咱们的新府住址业已选好,估计最多一、两天后,顾二夫人和流苏姑娘,便可先行回府了。还请公子,不必担忧。”
“噢,这样儿就好哇!来,小张先生,咱们接着喝茶。”
朱振宇缓缓地缩身回位,颔首笑道。说着,便又递给了他一盏茶水道:“这可是今年,顾渚山上的第一茬儿极品嫩茶,味道甚......”
那张顺九满脸赔笑地方欲欠身去接茶盏,但不知为何,一阵浓浓的困意,忽然从他的脑后席卷而来,直令他两只眼皮发涩、发沉,不可抗拒地黏合到了一处,紧接着,便完全地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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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呀,不好!”
也不晓得过了多久,张顺九在悠悠的睡梦当中,只觉得身上猛的一痛,脑袋不禁“嗡”的一响,心下暗自叫道。于是,急忙睁开了双眼,但见面前的一切景物照旧,而并肩上座的朱振宇,犹还手持着茶盏递向自己,絮絮说道:“......味道甚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