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坐到墙角,这位仁兄伤重至此,依旧紧握双手,丝毫不松不放,看起来,大概也是个倔强刚烈的人物。
毒魄全神贯注,倾听着屋外的动静,但一时之间,却相当平静。
安置好了那人,南宫羽擦擦额头上的汗珠,吁一口气:
“好家伙,这位老兄还真沉哩……”
凑近来,他又放低嗓门道:
“怎么样,有状况没有?”
毒魄轻声道:
“他们会来的,就算追丢了人,这里的灯光也会引他们上门……”
南宫羽道:
“此人受创甚重,‘猿峡三枭’也明白他势必跑不出多远,犯不着发死力去迫,消消停停的淌上来,便可到手成擒了。”
毒魄问道:
“这什么‘猿峡三枭’,你认识?”
南宫羽道:
“只是听说,却不曾见过,三个人都是川境鼎鼎大名的巨匪恶盗,武功高强,行事干净利落,一样的豺狼心性,一样的冷酷无情,总之,这三号人物,决非善类,便冲上了也无甚遗憾。”
毒魄道:
“照你这样说,不冲也不行了,我们救人当然必得救到底。”
南宫羽无可奈何的道:
“他娘,人生的际遇,愣是难料,我们自己麻烦一大罗筐,正不知怎么解决是好,反而先行起善事来了,唉,谁又会想到即使在这样的僻野荒屋,还能遭上如此意外枝节?说起来,岂不是老天爷早安排好的?”
毒魄笑笑,没有吭声。
时间慢慢过去,破屋里,除了那汉子粗浊的呼吸外,几乎寂无声响,又待了片刻,南宫羽有些沉不住气了,悄声道:
“怎么还不来?这三个邪盖龟孙恐怕另有花巧……”
毒魄平静的道:
“不用急,他们的心态你要先弄清楚,在当前状况未明,敌情混淆的形势下,他们自不会轻易涉险,等到伏在暗处把这里的虚实探查过了,包管不请自来,你想拦都拦不住!”
南宫羽目光向门外溜梭,边道:
“你是说,那几个人现在就在外头?”
毒魄道:
“很有可能。”
抹了把脸,南宫羽道:
“怎的却半点动静都没有?”
毒魄笑的有几分促狭:
“南宫,你也是老江湖了,我看你这老江湖简直混回了头、如果外面的人换做你,你会发出动静么?‘猿峡三枭’既是道上的狠货,当然亦深悉搏战之窍,怎可能让你事先察觉迹象?所以,眼下的沉寂算正常,若是很快有了异状,反叫不正常了。”
南宫羽笑骂道?
“说你胖,你还真个喘起来啦,我他娘何曾像你所讲的这么幼稚?”
忽然,毒魄轻轻“嘘”了一声:
“来了……”
南宫羽赶紧噤声无语,同时,他也听到了某些响动--是薄底靴踏在泥上上的响动,沙沙有致,预示着正有人往这边走近,而且,来人像是并没有意思掩藏自己的行藏。
毒魄仔细倾听,并在点数:
“一……二……三,不错,正好是三个人。”
南宫羽移行几步,靠到屋角那汉子身边,他的意图很明确,当然是不希望接受保护的人遭到伤害,要做到这一点,距离往往是重要因素。
于是,脚步声停在门前,俄顷的沉寂之后,三条可以称为彪形的大汉鱼贯进入,三个人都属于高头大马的身材,第一个进来的满脸横肉.三角眼,蓄着一撮山羊胡子,第二个同样横肉满脸,额头上浮一条蚯蚓似的紫色疤痕;尖削的鼻子不知为了什么缺少一片鼻翼,以至那扯大的鼻洞就把整个面孔的轮廓搅弄的不周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