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說這個主意不靠譜吧!!!!
風煊卻是臉上全無波瀾,眼角眉梢甚至還有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他手長,不用起身也能夠著她的托盤,替她取了菜碗放在桌上,問道,「上完了麼?」
這幾個字他問得低沉溫柔,一如那幾個月里在謝家小院的時光。
問這話的時候,坐著的風煊抬頭看向謝陟厘,謝陟厘微一低頭便迎上了他的視線。
他比她高出一個頭,平日裡都要仰視他,這樣的視角只有在他養傷的那段日子裡才有過。
那時候便是她端菜出來,他接過來放桌上,飯菜日日都要在兩人手中轉一個圈,粗菜淡飯,歲月靜日生香。
路山成驚恐地看著風煊和謝陟厘。
明明看起來謝陟厘好像什麼也沒做,他卻覺得主子的魂兒都快給她勾走了?
「主子!」路山成拿手在兩人之間一划拉,仿佛要切斷那粘連的視線,「我說的都是真的,這真是他們幾個商量——」
謝陟厘聽不得這話,一聽臉便又漲得通紅,拎著托盤飛也似地跑了。
不過路山成也沒能再說下去,風煊挾起盤子裡的東西就塞了一塊堵住路山成的嘴。
路山成頓時受寵若驚,主子居然給餵菜!然後嘴裡才嘗出味兒來,這一嘗出來,整個人都晃了晃,跌坐在椅子上,下意識就想把嘴裡的東西往外吐。
「敢吐就別回大營了。」
風煊淡淡說著,一面挾了一筷子嘗嘗。
唔,這苦澀的藥味混合著糊鍋的焦味,真是好久沒有吃到了。
路山成用盡生平毅力把這一口咽下去,眼眶濕潤了:「……這到底是什麼?」
風煊:「看不出來麼?燉羊肉。」
「!」路山成發誓這輩子都不吃羊肉了。
嚴鋒瞧這一盤烏漆抹黑,確實也瞧不出它的原身是什麼,但他十分鄙夷路山成那德性,也去挾了一筷子:「不就是個菜麼?能有多難吃……」
然後他就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
「誰若是再讓我聽見『難吃』兩個字,就繞雲川城跑三圈。」風煊仔細地啃完了碗裡的羊肉,「還有,這一桌,吃完。」
嚴鋒和路山成一樣熱淚盈眶了:「主子,我倆要是吃出個什麼好歹來,算為國捐軀嗎?」
「……」風煊看了兩人一眼,「算你們為主盡忠。」
謝陟厘這一頓飯吃得戰戰兢兢,唯一的收穫是嚴鋒和路山成吃得風捲殘雲,桌上的菜全吃了個底朝天,作為廚子,謝陟厘頗感欣慰。
嚴鋒和路山成兩個人大約是吃撐了,走的時候一個扶腰,一個捧肚子,臉色都有些發白,額角還冒了點冷汗。
謝陟厘有點擔心:「二位郎將稍坐,我去給你們泡些消食茶。」
「不用,不用!」
兩人把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也似,彼此攙扶著去了。
臨走之前,嚴鋒還朝謝陟厘擠眉弄眼使眼色,提醒她趕緊辦正事。
「只要大將軍肯來,那底下的事就好辦了。」
惠姐之前交代言猶在耳,「到時候你在桌子底下輕輕勾一勾他的腳呀,給他斟酒的時候不小心把酒灑在他的衣服上呀,然後就拿手去擦呀,再不然再陪他去房中更衣呀……反正只要把他弄上床就完事了,懂吧?」
謝陟厘:「……」
這些……她一件也沒做到。
光是和風煊坐在一張桌子上吃飯,就夠她緊張的了,連菜都只敢挾面前這一盤,哪裡還敢做別的?
「吃好了麼?」風煊問。
謝陟厘立即放下筷子:「吃好了。」
為了表示自己真的吃好了,還端起了茶杯。
「然後呢?」風煊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