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卿点点头,宋沙也笑了。不知怎的,他突然来了一句:“人都是会变的,你会发现,伍兵没那么好,我也没那么坏。”
文卿心里一动,又压了下去。
下午从银行出来还有时间,回到所里,正碰上米倍明怒气冲冲地走出来。看见文卿,从鼻孔里哼了一声,也没打招呼就走了。
文卿不明就里,严律师已经在找她。
“裴融吸毒藏毒,被公安抓了。米倍明从内部拿到消息,说是有人举报。他希望我们把裴融保出来。”
“哦。”文卿不觉得有多大事,“他怎么那么生气?”
“唉,他怀疑是小王干的,小王一口否认,但是米倍明说他要解除和我们的顾问合同。”
“有证据吗?”
“小王找裴融谈话,被人听见了。她让裴融不要再缠着米倍明,说如果不听话,就向公安揭发她吸毒藏毒。没多久,就被抓了。”
“什么时候?”
“昨天晚上。破门而入。正抽呢。”
文卿想起裴融在所里的样子,心想要是那会儿,恐怕自己也得搁进去。
“我该做什么?”
“弄个解除合同的补充协议,盖上所里的章,交给老米。”
“不需要王律师确认吗?”
“让老米找小王谈去,这一次,所里不会替她背黑锅!”
看来严律师也认定王律脱不了干系。毕竟,大家听多了她最近的幸福言论,举手投足,俨然是腰缠万贯的米太太了。
晚上九点,文卿在办公室看书。家里太冷清,每个角落都有伍兵的影子,他的衣服,他惯用的洗漱用品,甚至冰箱里的啤酒,就好像他随时回来一般。感觉是希望,也是绝望。文卿想保持原样,却无法面对,只能在办公室里打发时间。
一本《 哈耶克传》 已经翻烂,内容却记不得,只记得他有父有母,人生选择深受父母的影响。原本,她以为自己和伍兵最大的问题是他的生活背景,可是现在看来,人生太多变数,她甚至不知道未来在哪里。
“文律师,还没走?”王律师走进来,啪的一声把一摞纸扔到文卿桌子上。
文卿闪得快,不然脑袋上难保不挨一下,“王律师,什么意思?”文卿狼狈地站起来。纸散开,白色的,散落一地,是与米氏解除顾问关系的协议。米氏和律所的鲜红大章耀目刺眼,黑色的地毯上,白纸好像颓废的少女,伸展开任人蹂躏。
“你写的?”
“嗯。”
“你递的?”
“嗯。”
王律师胸脯剧烈的起伏,瘦瘦的脸上,腮帮子一鼓一鼓,原本有些突出的眼睛几乎要暴出来,咬牙切齿的问:“谁让你寄的?经过我同意了吗?”
文卿推开椅子,想离她远点儿,不想王律师一错步,正好堵在工位的出口,摆明了是找碴儿的,“严律师让我寄的。我以为你同意了。”
“放屁!少打马虎眼!”王律师口不择言,“我同意的?签字呢?交寄文件的确认单呢?”
这是所里的手续,这样的文件需要一个内部的审批流程,其实就是负责律师在确认单上签字,证明这件事大家都同意了。
“严律师说事情急,回头补。”文卿撒谎不带打草稿,责任都推到老头身上。王律师这架势,似乎要打人。
“都他妈的盖章了,补个屁!”王律师眯着眼,“小文,这事儿是你撑掇的吧?是你告诉米倍明,我揭发的裴融?”她的声音愈发轻柔,文卿听了不寒而栗。
“王律师,这从何说起?我下午回来才知道,那时候米先生都走了。这事儿是米先生跟严律说的,而且,严律说谁揭发的裴融不好说,毕竟米倍明的证据太弱,也许是警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