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清微仍未回来;,姬云华闭关前对小谈笑交待了几句,暂时由大弟子王清润看顾小谈笑。姬云华也不是迂腐之人,既然小谈笑有了自己的修炼方法,他也不再让小谈笑休息天华门的心法,所以一早对大弟子吩咐好不用管小谈笑的修行功课,只需平日里为她解惑、照看一二即可。
小谈笑与王清润接触的时间不多,总觉得这位大师兄虽然面目和善言语平缓,但居高临下看着她的时候,似乎带着几分隐藏得极好的轻慢。这位姬云华的大弟子追随姬云华多年,又是早早接管天华山中相关事务,帮着师父打点天华山上下,虽然修为不及秦清微,但却是姬云华不可或缺的左膀右臂。
小谈笑自觉不怎么得这位大师兄的欢心,所以每日里只自己跑到玉华峰上秦清微时常带她去修炼的地方下苦功夫修行,并不怎么去找这位大师兄询问或者亲近。
王清润开始以为这个名义上的小师弟是个被师父和师兄宠坏了的小孩子,本来也不想像个凡间的奶妈子一样照顾一个小孩,所以小谈笑不找他,他乐得轻松,觉得这孩子虽然废柴了点,但很识相。王清润的法则是别人不找他麻烦,他便不找别人的麻烦。所以有时在玉华峰上两人偶然相遇,小谈笑恭恭敬敬行礼叫声师兄,王清润淡淡点头,客套地关心询问两句,面子上大家都很好看。
他却不知小谈笑在他走后也会调皮地吐吐舌头道:“难怪师父说既要坐而修行也要起而远行,师父,清微师兄,阿笑胆子变大了呢!”
当然,对小谈笑来说或者值得庆贺的事情在姬云华和秦知微看来,可能相当无语。
姬云华以为小谈笑修习的是谈家功法,想那谈紫上还在她门下之时,似乎并没有休息天华门以外的功法,所以心中存疑。他却不知,小谈笑修习的却是她娘那一脉项家的功法。也不知是不是修习的心法对口,小谈笑在修行上一直以来的挫败感和愧疚感渐淡,所以人也多了些生动灵气,虽还是乖巧讨喜的模样,却与原先的沉重木讷大有不同。
一晃眼已是冷冬。
这日下了雪,小谈笑从玉华宫外远目苍山,山白似雪,雪花纷飞,整个天地静寂无声。小谈笑想起原来曾看见过一处有大片的红梅,最是这样冬雪纷纷的时候绽放那红艳艳的花朵,美则美矣,却被清微师兄评了句花如其人。
当时小谈笑并不懂这话,但从内心讲她是喜欢那一片梅林的。玉华峰上少有色彩,天华门的道人常年穿着对襟白袍,一根玉带收紧腰身,外罩一件浅黑的纱衣,就像整个天华门一样,崇尚着黑与白的融合。而在这黑白之中却有这么一大片的红,年幼的谈笑虽听秦知微的意思不怎么赞同,却还是心中喜欢。
此刻姬云华闭关,秦知微未回,小谈笑兴头一起,连忙奔向记忆中的梅林,一想到那花瓣儿在自己眼中静静绽放的姿态就欢喜得心都要颤了。
小谈笑毕竟还小,可她懂事以来每日的生活似乎根本称不上欢乐的童年。
而实际上,许多年后已长成大姑娘的谈笑偶尔回忆半生种种,在觉得命不由人的同时,也不免感叹后悔此刻的莽撞。
玉华峰上本来是没有梅林的。这梅林是人一颗一颗亲手种下去,梅林里有多少棵梅树,便是那人走过了多少年华。
小谈笑奔去的时候,梅林在飘雪中静默着,小小的花瓣被雪花拂过,轻颤着伸展,一眼望去皆是红红白白的,仿佛一瞬间勾动人最深沉的情感。
小谈笑走走停停,吸吸鼻子闻一闻,伸出小手摸一摸,便是这样简单乏味的玩法她却像是得到了天底下最大的快乐。
前方一束寒梅看得正艳,小谈笑实在喜欢,忍不住想到自己那空荡荡的丹房,很想把这么漂亮的小家伙放在自己丹房里的桌上,或者床边,想着每每看见都能心旷神怡。她想师父和清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