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赵家妈妈,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这块料子是我前天就跟店里定下来的,不信你可以去问布料店里的伙计。”
这两人很显然都是城里颇有些身份的女人,伙计支支吾吾地不敢说出一个不字来。
那个赵家妈妈一看这情形,立刻就把那块料子抢在了手里:“你看他是不肯讲的,可见你在说谎话。”
长眉秀目的女人厉喝了一声:“小林子!”
那伙计急忙凑上来:“两位两位,您就不要争了,不过是块料子,不能伤了两位妈妈的和气是不是?”
“你少放屁,是谁的就该是谁的,难道我还能不讲理么?”
越这么说着讲理,那伙计越是头痛,大梁城上万人家,平民百姓倒少见,多多少少都跟权贵沾了边,权贵的道理哪有什么道理?而这里面的每个人,他又哪能惹得起呢?
这时候突然有人冷笑了一声:“大梁城原来是捡破烂的地方么?连这种东西都有人抢?”
三个人都是一惊,不由得向说话的人看过去,那是个十七八岁的姑娘,身态风流,面貌却十分丑陋。
伙计虽然怕人抢店里的东西,但也绝不喜欢听人贬低,抬高了声音说道:“你这女人胡说些什么,疯疯颠颠的,还不赶快回家去?”
回家?
她哪里有什么家呢?
深深心里含着一口气,声音就更加尖锐,她把那料子放在手里展开来:“用上好茶树叶染成的料子,是雨过天晴的淡青色,青里透着白,上好的瓷器也比不过,可这件东西算什么?青不青白不白混沌一片,用来做抹布都嫌它不够干净!”
伙计脸色大变,刚想说话,那长眉秀目的女人却惊讶地说道:“姑娘真是识货的人,这布料的确是假的,但就算是假的,也是上品的假……”
深深毫不客气地打断了她道:“假就是假,还有什么上品和下品的分别?”
“姑娘你这就不知道了吧,前些日子当今皇上的二子自江南采办织造归来,带来一批布料,色泽就如姑娘你刚才所说的一般,皇后见了十分欢喜,命令最好的裁缝做了一条裙子,国庆大典那天穿出来,立刻让整个大梁城的贵妇人们发了疯,每个人都想要这样的一条裙子,可是料子不过就那么几十块,像我们这样凑不上去的人,只好在店里买假货里比较好的货,实在让姑娘笑话了。”
“二皇子啊……“深深念头微转。
那个在野外碰到的男人,似乎也是去采办一批织物……
而这批被带入大梁城的茶树叶染的料子,难道竟会是出自自己的手下么?
深深想着那个吊吊更健康的家伙,又觉得皇帝的儿子长成这样不太可信,她并没有见过什么大人物,总觉得他们和一般人肯定不太一样……
正想着那店伙计叫了一声:“何夫人您跟这疯女人废什么话。”又转过头去向深深呵斥,“快走,滚,不然我叫人打你了。”
深深冷笑一声:“这倒奇怪了,我站在这里你你都要赶,这条街难道是你家的地盘吗?”
店伙计没想到她竟这样子厉害,气得眉毛都倒吊起来:“对我家的布料说三道四,那就不行!”
“不许说不许碰,你们家卖的是金子还是银子,我倒还没见过这么金贵的布料!”
店伙计实在被她气疯了,扑上来推搡她:“滚,走得远远的,别让老子再看见你!”
“小林子你这是干什么?”何夫人拉住那伙计的手。
伙计却已经气得不分青红,推开了何夫人又踮着脚打深深。
深深被他们推得倒退了几步,她整整一夜都没有睡着歇脚,也没有吃任何东西,只靠着一股气支撑到了现在,被那店伙计大力一推,只觉得头上一阵晕沉,晃了两晃,耳边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