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最为可气的,乃是‘戏剪龙尾’一式,你本应虚勾左脚、交踏右足,将整个儿的身体左转半圈儿之后,再借助于双腿之力,将对方的下肢纠结制服,顺势绞扭摔出。偏偏你每次才刚使到一半儿,便先把自己给绊倒了。这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呀!”
“是,婆婆,都怪我资质愚钝,蠢不可及,所以才......”
阿梨只听得惭怍万分、坐如针毡道。
“胡说!”
双刀婆婆拍桌儿怒喝道:“你骨骼精奇,根基扎实,实乃为难得一见的习武之材——要不是你师父那个糟老头子,不懂得金玉有异、因材施教,耽搁了你,你怎么能如此地差劲儿呢?我闭着眼睛教你,都比他强!你放心,但凡是经过我的点拨,你很快就能一日千里,突飞猛进了!”
“婆婆此言差矣!”
阿梨怫然不悦地起身说道:“这都是阿梨自身的缺陷所致,和我师父他老人家,没有丝毫的干系。婆婆的好意,请恕阿梨消受不起!”
“以阿梨目前的状况来看,分明,乃是由于内力过强而肢体灵活不足所致,理应改从轻功练起,方为上上之策,而她的师父,却是不明此理。”
双刀婆婆闻言暗忖道:“既然她不肯听从,那我就只有以退为进,连蒙带骗了。”于是,就微微一笑道:“好吧,那咱们就不谈武功,且论其余——阿梨呀,你随身侍奉师父,又岂可不精通女红之务呢?我以后啊,就只教给你一些针黹方面的功夫,这总行了吧?”
“是,多谢婆婆的提携之恩。晚辈诚惶诚恐、感激不尽,定当竭力修行。”
因为缺乏女性长辈的教导,在针黹女红方面,的确一窍儿不通的阿梨,深觉此话言之有理,便甚为感激地屈膝施礼道。
“好!阿梨呀,这里一共是二十八根银针,以及相同数量的线团儿,你要瞧仔细了。”
双刀婆婆微微点了点头,指向摆放在床头桌儿上的一堆银针、黑线道。随即,就一边急速地穿针引线,一边同时弹指发针,顷刻之间,便已将所有的银针纫完丝线、悉数抛出,纷纷刺向了搁置在窗前的一台,淡紫色的绢布绣架。
双刀婆婆全部发出针线后,紧跟着,就飞身纵跳,越过空中的银针而临窗站定,左手斜举着绣架,但闻“嗤”的一声微响,那二十八根针线,便恰好一齐穿过了绢布;右臂则挥舞袖风,击得那些针线立时掉头回转,“嗤”的又一声微响,再一次地一齐反穿过了绢布,射向原本的来时之路。
只见那双刀婆婆放下绣架,魅影轻晃,翕乎之间,就又追到了银针之前,袍袖一挥,针线再度复回。如此,整个儿人倏东倏西、倏南倏北,袖风激荡,针飞线舞,操纵得这二十八根针线,犹如通了神灵一般地霍来霍往,快若迅雷,疾赛闪电——更奇的是,就在这一下下儿的“嗤”、“嗤”微响声中,那数目如此之多的针线,居然,还能够做到针针独立、线线分明,于来来往往的穿插途中,并不相互纠缠、紊乱打结,只看得阿梨目眩神迷、矫舌难下,惊羡丛生。
不消一炷香的功夫,双刀婆婆业已收针断线,并将淡紫色的绢布成品取下了绣架,分别裁剪为左、右半截儿,并排悬挂在东墙之上。
阿梨便微微地揉了揉眼睛,昂首凝神观赏——原来那双刀婆婆的绣品,并非是什么亭台楼阁、花鸟鱼虫,又或者是美人儿、侍女之类的图案,而是一句精巧、工整的对联条幅。其上联儿绣道:“恨把多情人错付”;下联儿书云:“恐将壮志腹空存”。其行楷的字体隽永劲挺、飘洒疏朗,紫底凸显黑字,煞是触目警醒。
“婆婆的武家仙技,神乎其神,直令晚辈高山仰止,只怕终身都将望尘而莫及呀!”
阿梨不禁击掌相赞,由衷地敬佩言道。
“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