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哲寿闻言没有回头,看着远处又蠢蠢欲动的后金旗帜,他一字一顿地问道:
“朝廷的援军什么时候能到?这座城不够坚固,我们人比敌军少,不可能守太久!”
“昨日松山的两千守军来援,被逆奴的骑兵击溃。”
看着城下后金军修筑的四道壕沟和一道一丈高的墙,祖哲寿深知人困马乏的部队实难突围,无奈只能感叹道:
“城内粮草本就只够一月,围城已近二十天,再等不来援军,我们可就要杀马了。”
正说话间,一颗炮弹砸入城墙,祖哲寿只感到天崩地裂,踉跄着被副将和护卫拖着下了城楼。
“开炮!还击!”
后金军忌惮守军的勇猛,只得使用缴获的火炮进行骚扰,可很快就被守军的炮火压制了下去,双方没过多久就恢复了平静。
“哼!叛徒多如牛毛!这些年下来,我感觉对面的火炮越来越多了。”
明军自从萨尔浒之战后,与后金军的野战完全没有任何优势,在士兵口口相传的妖魔化下,士兵不再敢与后金士兵近身肉搏,野战时往往在对方的骑兵冲击下一触即溃。
对此,渐渐辽东战场呈现出了一种奇异的状态。
明军依靠大炮火铳等火力优势,修筑坚城,依靠“凭坚城,用大炮”的战略,与后金军相抗衡,几乎很少出城与对方野战。
后金军野战无敌,但面对一座座坚固高大的城池却也望城兴叹,几次攻城战都被对方杀伤严重。
宁远大捷中面对袁崇焕,一日就伤亡高达四千人,这对于人口还十分稀少的后金是沉重的打击。
于是后金也不再强攻城池,利用“围点打援”的战术,时不时将某一座包围起来,歼灭来援的援军。
这一幕看起来十分像丧尸围城,明军蜗居城内,城外是破城就满城屠尽的后金士兵。
在明军眼里,后金士兵一个个堪比丧尸,身强体壮,力大无穷,而且还面目狰狞,凶悍异常。
另一边,充分认识到火器的威力后,后金招募了很多汉人工匠,又收纳了很多汉军投降的炮手,作为军队攻坚的利器,这些人被还没投降的汉人深恶痛绝,称其为“汉奸”。
早在围城十日之时,皇太极就已经派遣使节劝降祖哲寿。
祖哲寿见了来使,倒也是以礼相待,但当对方说出投降免死时,他大义凛然地回复道:
“尔军军纪如何我这些年早就清楚,对我辽东汉人屠杀之重,罄竹难书!我若投降,你们能保我满城军民的性命吗?必然会如之前一样!杀我男子,掠我女人!”
“我虽是袁都督旧部,但也是大明厚养的将军!降你建奴?史书当如何写我?使者请回,我自当战至身死,不负皇恩!不负大明三百年英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