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的眼中却没有一丝波澜,依旧淡然笑道,“这酒如何不给两位姨娘吃?酒自是要吃的,只是,看谁先吃第一杯。”
“这也是我的意思。”郑老太君扬声道,使得三姨娘立刻低下了头去,颌首不语。“红药,你先去抬酒端来。”
“是。”红药应着,自取了一个托盘,款款端来。那托盘上用红绸盖着一只酒瓶,看似饱满的形状,底边露出半截圆圆的底座,深褐色的陶质质地,让人不禁想要猜测到底那是瓶什么样的好酒。
“今儿这酒呀,可是皇上御赐的上等玉娇奴。”郑老太君得意洋洋地说道,“乃是昨儿瑾儿拿来孝敬我的。我想着你们几只馋嘴的猫儿定是想要尝尝的,所以就便宜你们几个了。”
“念奴娇?”洛枫最先惊诧道,“可是那‘中原女儿红,边关念奴娇’中所称的‘念奴娇’?”
“嗯,还是我枫儿有见识。”郑老太君赞赏地看向洛枫,点头道,“御赐的好酒,如何不会是那念奴娇?”
“难道,这念奴娇还有什么特别的来历不成?”坐在一旁的三姨娘好奇地问道。
“三姨娘莫不是连念奴娇都不晓得的么?”凝香挑眉轻笑着问三姨娘。
见三姨娘的面色微微红了红,绿凝急忙淡然一笑,道:“这念奴娇原本便非我中原之酒,三姨娘不知道,也是难免。它毕竟不似女儿红般家喻户晓。”
“哦?”凝香转过头来,笑意盈盈地看向容颜,道,“那可否请嫂嫂说说这念奴娇的来历呢?”
“这……”绿凝沉吟着,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洛瑾的身上。
似是察觉到绿凝在看自己,洛瑾转过头,目光不期与绿凝相遇。
为什么,此刻,自己会看向洛瑾?是因为,在这肉身的潜意识之中,便觉得这洛瑾方才是这一家之主?还是,因为这三姨娘毕竟是洛瑾的长辈,在征求他的意见?
而那洛瑾的目光里,则减了几许深沉,淡淡地涌上一层令绿凝亦说不出的微妙神采。是,在鼓励自己说下去么?绿凝犹疑着,望着洛瑾。
“颜儿,你便说与我听听。”郑老太君催促道,“昨儿瑾儿也是只说了一两句,你说来,我给你们评评哪个说得好。”
闻听老太君这样说,绿凝倒也只得继续说下去了。她淡淡一笑,道:“我如何能比侯爷说得好来?只不过是卖弄一下我知道的罢了。”
顿了顿,又道:“想我中原的女儿红,乃是家有女儿之家,在女儿出生之时便藏于自家树下的好酒,经陈年之酿,历经十几年方才酿出如是芬芳美酒。待到女儿出嫁的这一天启坛,清香四溢,飘满街巷。这念奴娇,乃是边塞将士之妻,在丈夫与情人出征之时便埋于家中树下的好酒。日日盼,夜夜盼,唯愿良人早归还,一同开启瓫中好酒,重温旧时柔情。所以,在原女儿红乃是清冽甘甜,若少女初妆,待嫁的青春欲语还羞。而这念奴娇,却是深年佳酿,若相思成缕,寸寸断肠。你道是,这少女出嫁,一十八载,而丈夫出征,又何止一十八载?更有甚,又何有归期?所以那边塞的念奴娇,乃是愈久愈醇,却愈久便愈相思。传说,饮了女儿红可以姻缘如期,而饮了这念奴娇的人,则都会相思圆满的。”
绿凝这一席话,说得在场之人无不唏嘘兴叹,连绿凝自己都禁不住陷入了一种相思之中。将士驻守边关,与佳人两两相隔,那份相思,会有多长?如何能不令人心疼。而那些个日日夜夜相思的妻子,都将此思念酿成如是美酒,感怀如此情感,还没饮,心已经醉了。
“嫂嫂果然不愧是大户人家出身,果真见多识广。”凝香轻笑着说道。
“哪里,哪里。”凝香的话方才让绿凝从那阵难过的思绪里缓过神来,她抬头,对上凝香的眼,笑道,“我刚才便说了,不过是在大家伙儿的面前卖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