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膀,身上每一处的肌肤都充满了力量。结实的胸膛上伤痕累累,每一处,都曾像这样流过血的罢?而那道伤口,比绿凝想象中的还要长些,鲜血流出,却未曾听得洛瑾喊过半声的痛。这张有如海洋般沉稳的面容,眉目安静泰然,洛瑾,他没有普通武将身上那种粗犷与野蛮,而是有着他独有的睿智与儒雅。力量与优雅复杂的融合着,给了他与众不同的气质,令绿凝迷惑。
“不疼么?”话一出口,绿凝竟被自己吓了一跳。如何竟会问出这样的话来?可是……在担心他了?
“无碍。”洛瑾低声道,黑眸微动,抬起,望了绿凝一眼。
四目相对,却又匆匆地错开了,两个人的脸上,都不由自主地微微一红。
“夫人,夫人……”那瘦小的小老儿清了清嗓子,道,“夫人,且待小人将侯爷的伤包了,且时,自就会不疼了。”
老郎中的话让绿凝一下子回过神来,她急忙拿了洛瑾的衣裳,退离了开去,脸不由得更加的红了。
“夫人,且把衣裳交给老奴吧。”那丁伯经历无数风雨,如何不知道这对小夫妻的暧昧情愫?当下亦忍住笑意,躬身上前,接过了那件沾了血的衣裳。
“啊,好,给。”绿凝急忙将手中的衣裳递与了丁伯,恍恍惚惚地,亦不知自己是应该坐下,还是应当站在这里。于是便兀自在地上站着,感受自己的脸颊炽热,恨不能敞开门窗,让风涌进来,清凉一下。
“侯爷,小人要替您上药了,您可仔细着点疼。”正恍惚着,却听得那小老儿对洛瑾说道。
绿凝看过去,但见那小老儿已然替洛瑾洗了伤口,满桌都是浸着血的布,而此时他手中持着一只手掌大小的白色瓶子,作势便要倒在洛瑾的胳膊上。
“轻……轻一点罢?”纵然迟疑了一下,但绿凝仍忍不住地唤了一声。
洛瑾与郎中都不由得转过脸来看向了绿凝。
“无碍。”洛瑾淡然笑道。黑眸之中,掠过了一抹笑意,似是有几分宽慰,亦是有几分欣然。
“夫人的一片体贴之情小人自然明白,”那小老儿的脸上绽出笑容,使得他满脸的皱纹都挤成了一团,“但此药乃是生肌止血的良药,总是会有一些疼痛。小人会轻轻替侯爷上药,以减轻侯爷的疼痛。”
“如此,有劳了。”绿凝红着脸,轻轻笑了笑。
亲见着那白色的药末洒在尚还流着鲜血的臂上,洛瑾轻轻咬了咬牙,闭上了眼睛。他的额上微微渗出了汗珠儿,却并没有见他发出半点声响,绿凝却不由得攥紧了衣袖。
“侯爷果然是征战无数的枭雄,”小老儿由衷地赞叹,“这药是小人的祖传秘药,但初沾伤口之时最是易疼,换作是旁人,恐早就疼得喊了出来。而侯爷却是连眉头都不皱一下,真真儿的叫小人佩服。”
洛瑾却只是淡淡地笑了笑,任由郎中替他包了伤口。
这笑,有如清风拂过,淡然却清爽,绿凝见了洛瑾的笑意,不觉间,便已然觉得心下放松了不少,紧攥的袖子亦也然松开了。然而松了袖子,绿凝却赫然发现,自己的手心已然有了些汗水。
真个儿是,皇上不急,急了太监。
绿凝轻轻叹息。
这边小老儿收了药匣,绿凝又唤丁伯拿了几两银子,差人送了郎中出去。自有小丫头捧来了干净的衣服走了进来,绿凝接过来,对丁伯道:“丁伯,劳烦您老唤厨房弄些粥汤来,侯爷许是倦了,当进些水米。”
“是。”丁伯急忙应了,转身离去。
绿凝捧着衣服走到洛瑾的身边,看了看他。
“可是替本侯担心了?”洛瑾挑起眉来,唇角微扬,调侃道。
“我哪里有那样好的心情替你担心?”绿凝的脸再次红了,她瞪了洛瑾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