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那时,江湖豪杰们就算不把这武林盟主当一回事,也必须围绕在他的身边,听其号令,与朝廷针锋相对……”
不同于酒鬼的直言,庄生口中的‘盟主’两个字反而透着股嘲笑和轻蔑,在这静谧的森林中,与那毒蛇在树干上的滑腻游走声一样,让人闻知发颤。而他的眼眸,更似那野兽在黑夜里半眯着灯笼似的眸子,正一瞬不瞬的盯着捕食的猎物。
酒鬼觉得空气中有什么压得呼吸沉重,他恍惚的想到多年前他去安国寺看到的那一位小郡主,如果没有料错,那位小郡主正好姓夏,是当今赵王的掌上明珠。那时候,他就已经受命于九方羲,暗中收集夏家的信息了。显然,夏家人也是长年累月游走在刀锋边缘,那么小的孩子面对暗杀者也能够无动于衷,面不改色。
“这两日,汪御史的书童一直与我拼酒。”
庄生短笑一声:“你知道汪御史最擅长的事情是什么?”
“说。”
“以小见大。也许,他早就在不知不觉中发现了……”庄生稍微凑近酒鬼,轻轻吐出两个字。
真相,在马蹄声乱糟糟中被掩盖,践踏着众人那纷杂慌乱迷茫的心思。庄生就算是在疾跑中也依然老神在在,突出了一名采花贼该有的风度。
途中,不停的有消息过来,九方羲的周围陆陆续续围拢了一群黑衣人,悄无声息的,如猎豹一般疾奔在这群人的周围,安静而危险。
他们进入了小镇。
长长的河道里的花灯已经远远的飘走,一点点明明暗暗,似乎引着亡灵走向地狱的尽头。庄生还没来得及调整气息,前方已经有人骚动了起来,在不远的半空有高楼在燃烧着,民众的呼救声,救火的扑水声,还有压抑在里面刀锋割破人体血肉之躯的钝声,血腥气和木头燃烧的烟火味熏得人欲呕吐。
庄生悄无声息的放缓了脚步,缓慢的贴在马肚子的下面,让骏马随着众人的坐骑一路冲入人海里。半路,他跳下了马,仔细在夜空中辨别了错路的暗影,追了过去。
汪云锋带着夏令寐走进地道之后,就让人防火烧了整个酒楼。夏竕被武生护在怀里,小兽般的眼睛谨慎的看着汪云锋做的一切安排,没有说话。他觉得,他们现在是在进行一场实力悬殊的战斗,对方采取了夜袭,而我军早有了防备。不过,汪云锋这个人不是将军,他明白自己的弱点,不会去硬碰硬,反而早就寻了这酒楼的秘道,带着他们钻了进去,一边毁灭踪迹。
汪云锋没说,这酒楼其实是韩一钒的产业。他当时选闲云庄做盟主的住所,周围的小镇几乎都成了韩家的隐秘地盘,这酒楼就是最重要的产业之一,里面有秘道,直接可以通往官道上的驿站。在他第一次找到韩一钒的时候,对方就给了他这一条逃命的路,好像早就预测到他们会要用到此处。
“九方羲是古孙蓝的弟弟。当年古家抄家,他并不在族谱上,故而逃过了一劫。”汪云锋在前方走着,卷书捧着夜明珠照亮了整条通道。
“这些年夏家的小辈总算遭受到绑架或暗杀,都与他有些关系。这也是夏将军让你到江湖查探的主要缘故。”他回头望了闷不吭声的夏令寐一眼,仿佛确定她在,忍了忍,把她拉到自己身边同行:“之后你一直没有消息,岳父与众位大伯商议之下,决定铤而走险,让小郡主引蛇出洞,这才是赵王妃带着小郡主一路明目张胆回赵王属地的缘故。哪里知道竕儿也跑了过来,这才让九方羲舍了小郡主而选择了竕儿。”他紧了紧掌中的柔荑,“我会保护你们母子,别担心。”
夏令寐倏地一笑:“你虽然能文,武功却是不如我,怎么保护。”
汪云锋瞪她:“你不要逞强。”两个人的手挣来挣去,较着劲,直到出了地道。再走上一里多的路,就看到了官道,不大的驿站靠在官道边,燃着一盏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