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随着舞曲的跌宕起伏,他们感到浅仓虚眯着眼睛,兰花指一样的手指挓挲着,在慢慢动着。
“这是什么东西?这能叫酒吗?”汪天培在瓶口嗅一下,没敢尝一下,那种有些甜有些酸有些怪的味道,他实在难以入口。
“试着品尝不同的东西,习惯就好,这种酒是在我国黄酒的基础上发展起来的,并且优于黄酒,就这样,喝一小口,闭上眼,品尝一下,倏地那种不可言喻的爽滑,带你走心,怎么样?”王魁元十多年前,留学过日本,对于清酒并不陌生。
那种污污的,说不出来的感觉,让汪天培的嗓子倍受考验,皱纹从皮子下带着痛楚溢出来。
“你不要排斥它,试着接受它,日时不长,你会爱上它,多来这里走走,听听这缠绵的曲子,看看美人为你而舞,想想流失的人生,你会在这里荡气回肠,感喟人生,生活嘛,就是这样,九一八,军人粗鲁,伤了中国人的感情,而那些挑起事端的军人不管不顾,让我们大和民族和中华民族之间,失去了平和,这是我不愿意看到的,但我也阻碍不了,但终归人要有尊严地活着,你们不希望那些獾猪再制造个九。一八吧?白县长相信柳主任的,很不够朋友嘛,要是帝国军队开到这儿,你说说他将放在什么位置上?”
“有道理!”清酒的味道,实在是平淡如水,在中国人眼中,它就不能算酒,王魁元显然有些兴奋,日本娘们的亦步亦趋,实在是让许多男人喜欢。
汪天培一直排斥着清酒,放在嘴边,那种味道不是自己习惯的。
“汪桑,你是个很挑剔的人吗?”浅仓笑容中有不屑,“你们认为齐矿长会把矿转租给我们吗?”
“迫于压力,迫于形势,他会知难而退的,只是火候还不到,如果你们能够……”
“你的意思是说……?”
“浅仓君,我可什么都没说,我只是处于朋友间友谊,一起和你共进了晚餐!”
“是的,在龙泽县,很多时候,是柳在当家,他们翁婿之间,既是同盟,又达成某种默契,所以许多人投到柳的名下,也是可以说得通的,但柳对于我们并不友善,这一点,我是清楚的,该怎么办呢?”浅仓晃动着高脚杯子中的酒。
汪天培从浅仓脸上虽看不到杀气,甚至是笑眯眯的,但话缝中透出冷嗖嗖的寒光一般的刀影,他不安起来,虽然柳明楼对自己这个正在掉家的秘书长不怎么重视,但他不希望柳有什么闪失,尤其是来自于日本人。
王魁元也意识到这一点,但他并没有意外表现,他想再确认一下日本人的态度,但浅仓一脸浮华,看不到深浅。
当啷----一声,浅仓手中杯子掉地上,粉粉带碎,酒洒了一地,“没事的,不小心,走神了,失态了,属于不小心,八子,过来,着人清扫一下!不要放在心上,刚才我走神了,继续!”南造惠子像陀螺一样,斜斜旋转起来。
钢部八子低着头,象个哀哀怨怨的小媳妇,哆嗦着,慌乱着,往下一跪,收拾起来:“すみません!すみません!“
“说中国话!”
“嗨!对不起!”
钢部八子把玻璃碎片一片片拣起,放在另一个手心上,一张愁苦的脸,显得格外小心,想到德田俊声,鼻子一酸,泪就差点下来,原是为了他,才来到中国,想不到:两个近在咫尺,却不能随心所欲见面,好在德田君经常来樱花艺伎馆,了却了她的相思之苦,但还要伺候别的男人,这是她极不情愿的,除了伺候日本人,还要伺候中国人,这让她更痛苦。德田俊声是名人,是专家,经常游走各地。
陈仲秋根本没有想到他还能活着走下龙眼,一切都面目全非,想不到他饿了几天之后,居然被上山拣便宜的农民发现了,虽然有气无力,并且带着脚镣手铐,趟在一堆烂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