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恋成伤
暗恋成伤
“知墨,知墨,那窝燕子又飞回来了,哎哟……”
上京的春天,晨雾才刚刚散去,一位身穿茜红色夹袄,靛青色夹裙,梳着垂练髻的丫头嚷嚷着奔向门槛,可惜她太兴奋了,没注意脚下,差点一跤跌个狗啃泥。
好在有一双手从斜里伸出,及时扶住了她,白胖的手指往她额上一戳,低声斥骂:“茗香,跟你说多少遍了,这里不比家里,整天冒冒失失的,成何体统?”
从屋里闻声跑出另一个绿衣丫头笑嗔道:“兰姨您就索性别拉她,让她结结实实跌一回,等弄破了相,她就长记性了。”
茗香不依地推着绿衣丫头:“知墨你如今也学坏了,牙尖嘴利的,小心嫁不出去。”
知墨还没接腔,兰姨已经沉下脸来:“你在胡诌什么?整天往外面跑,专门听些混帐话,早知道这样,当初就不带你来了。”
茗香低下头不敢吭声,过了好半天,见兰姨走得没影了,才小小声嘀咕:“我说什么了?我什么都没说呀。”
知墨悄悄在她耳边告诫:“以后凡是‘嫁人’、‘许亲’之类的字眼都不许在人前提起。”
“这是为什么?”茗香不解,又不是没听别的丫头说过,不过是寻常打趣的话,偶尔说一两句有什么要紧,谁又没整天念叨。
知墨提点她:“咱们家姑娘一年年大了,屋里的人再拿这些说嘴,传出去,给那起爱嚼舌根的小人听见了,还以为姑娘不安于室,想要姑爷了。”
茗香掩嘴坏笑:“你说这话才该打嘴。”
“我这不是给你解释么?小没良心的。”知墨瞪了她一眼,侧耳听了听里屋的动静,一面抬腿往里走,一面指挥茗香:“姑娘果然被你吵醒了,还不快打水去!”
俞宛秋在茗香嚷着进门的时候就醒了,她从玉色锦被中伸出手掌,晨光从菱形花饰的窗棂透过来,纤长秀美的手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金粉色。她在心里默默数着:五年了,燕子飞回来五次了。
她到这个异时空已经五年了。
在那个世界的最后一天,正是她三十岁的生日。她依然加班到晚上八点,好不容易完成了手头的工作,却没有如平日一样拖着沉重的双腿下楼回家,而是鬼使神差地跑到了办公楼的顶层,那里是大老板办公的地方,是她的朝圣之地。
没指望他还在,毕竟已经八点了,像大老板那样风流倜傥又多金的男人,这个时间段应该在温柔乡里:如梦如幻的灯光、缠绵的音乐、醇酒、美人……那样的天之骄子,本该过那样的生活,怎么奢靡都不过分,怎么享乐都不过分。
从没痴心妄想过什么,她知道自己跟他的距离远胜银河,从第一天做他的员工起,她就打定主意一辈子只做他的员工,最勤谨最称职的那一个,哪怕一辈子不涨薪水,也绝不会有半句怨言。
如果这也是为爱奉献,那就算她奉献吧。
她并没有刻意为他守身如玉,那不是犯傻么?谁稀罕。
可一晃就三十岁了,除了他,她还真没起过念要跟谁滚床单,怪只怪他魅力指数太高,把其他男人生生比成了王子旁边的小矮人,彻底绝了她的欲念。
这样的明星总裁,花边新闻自然如雪片相似,据说他每任秘书都是他的情人,还跟几位漂亮女中层不清不楚,外面的小模特小明星更是勾搭了无数。虽然她听了也会伤心,到底如雾里看花,画面不清晰,感受也就大打折扣。
何小慧——那个时候她还不叫俞宛秋——才走出顶层的电梯就听到了心上人那特有的低醇悦耳的嗓音,她心里一阵窃喜,本以为要孤独地过完三十岁生日,却没料到在最后几个小时还能得到这样的奖赏!
别误会,她没有什么不良想法,她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