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说得是,此事却是颇有蹊跷,依属下看,恐非是小王爷有甚疏失之处,而是小王爷将工部打理得太好之故罢。”
弘晴这么一闭紧嘴,场面顿时便不免有些冷了下来,一见及此,李敏铨自是坐不住了,赶忙从旁插了一句道。
“嗯?先生此言何意?”
一听李敏铨这般说法,三爷不由地便是一愣,狐疑地望了李敏铨一眼,有些个讶异地追问道。
“王爷明鉴,而今之工部要人有人,要枪炮有枪炮,至于银两更是多得堪比户部,偏偏小王爷又在工部经营了多年,根基稳固至极,陛下虽是不介意,却也难防小人不时构陷罢,不管怎么说,避嫌终归还是要的。”
李敏铨当然不敢直言弘晴被调离是遭了圣忌,而是将之推到了小人构陷身上,可实际么,却还是在说弘晴遭圣忌了,这一点,在场诸人都是明白人,自不会听不出来,这不,三爷的脸色立马便难看了起来,此无他,这等见解正是三爷最怕之所在,要知道弘晴可是三爷能登基的最可靠保证,倘若弘晴真出了事,三爷实在是不敢想象后果会有多严重来着。
“嗯,夫子怎么看此事?”
三爷心惊归心惊,可好歹养气功夫了得,倒也不致于慌张失措,也就只是不置可否地轻吭了一声,转而问起了陈老夫子的意见来。
“圣忌固然是有,却非主因,陛下此举恐是保护之意味居多罢。”
陈老夫子颇有深意地瞥了弘晴一眼,而后方才伸手捋了捋胸前的长须,不紧不慢地回答了一句道。
“保护?这,这又是从何说起来着?”
三爷格局虽是偏小,可本性却是极为聪慧,想了一个下午,自是早将老爷子此举背后的隐喻反复掂量了多回了的,无论是圣忌还是真的重用,三爷都曾推演过,可对于陈老夫子所言的保护么,却是压根儿就不曾考虑过,此际一听之下,自不免有些个懵了神。
“子诚先前说对了一句,小王爷在工部太久了,根子也太深了些,早成诸方势力的眼中钉、肉中刺,倘若陛下春秋鼎盛,倒也无妨,以圣上之睿智,自容不得小人作祟了去,奈何天将暮,精力难免不周,真要有个闪失,社稷之根基怕不免为之动摇,早将小王爷调出工部,也算是少些是非罢。”
陈老夫子淡然地笑了笑,语调轻松地便给出了解释。
“唔,也是,只是工部如今落到老十二的手中,这……”
陈老夫子的解释倒是合情合理,三爷想了想,也没觉得有甚不妥之处,自也就没再纠缠此事,而是转而担忧起工部旁落之危来了。
嘿,老爹这回算是被老夫子给蒙了!
这一见三爷没再多追问老爷子的用心,弘晴心中悬着的大石头也就此落了地,没旁的,陈老夫子早前那个大有深意的眼神一现,弘晴便已明了了个中之意味,此无他,在陈老夫子看来,老爷子之所以将弘晴调入中枢,圣忌只是其次,更多的则是打算手把手教弘晴如何治国了的,而这,于弘晴来说,自然是好事一桩,可于三爷来说么,眼下或是可喜,可一旦三爷登了基,怕就不会再感觉可喜,而是起疑惧之心了的,真到那时,只怕弘晴的小日子可就没那么好过了的,而今,能有陈老夫子帮着掩饰上一番,于弘晴而言,自是桩好事来着,当然了,偷乐归偷乐,弘晴却是断然不敢带到脸上来的。
“此应是无妨罢,十二爷一向无争,又与王爷亲近,应不会对工部大动干戈才是,这也正是陛下将其派去工部之根由所在。”
李敏铨这么些年下来,能力有所见涨,可心气同样也在暗涨着,已是渐渐不甘屈居陈老夫子之下,只不过一直都掩饰得很好罢了,先前分析有误,虽不曾带到脸上来,可心中却是不免有些个悻悻然,这会儿听得三爷见问,有心扳回局面,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