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跟踪一个神秘的信号,有什么进展了吗?”
“没有实质性进展,怎么?你怎么想起这个来了?”
“会不会是潜伏的日谍?小鬼子德川联队距离我们并不远,只隔一个临江,临江是平原地区,无险可守,打到龙泽县,只是时间问题。”
“也许,你过去不是一直在抓共产党吗?怎么?你要转舵?”
“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
“你有那么多精力吗?”
“鱼和熊掌可以兼得!”
“除非你象猴子,疲于奔命。”
“没事我要走了!”
“潘队长,可否捎我一段?”
“我们同路吗?”
“我只到翰林路就下了!”
“你去那儿干什么?”
“约会老相好的,不可以吗?”一脸阳光,一脸浮躁。
“请吧!”
高孝山故意不开车,宁愿多跑一条街,很想查清那个人是谁,但一直看不见那个人的脸,就象影子跟着他,他很不舒服,他不开车,目标小,就是为了找出那个迷一样的人物:那个人不会是祁春风吧?他一度出现这样的狂想,哑然失笑了,怎么可能?祁就是个不谙世故,钻进书缝中的书虫,如果他有心,知道向莲这样长相乖巧,性格温惋,脾气娇好,有一点点诗情画意的女人需要什么,决不会留下缝隙,让他这个本没有什么交集的男人,放肆插上一足,这一足插得有些深,象木榫与木榫相扣,如果硬要分开,就得伤筋动骨。他在心中一遍又一遍过滤那个冰凉有些苍老沙哑,那种声音,经历过岁月沉淀,并且看惯滚滚红尘,潮涨潮落,有些固执。
那会是谁呢?他先从熟人堆里过滤,滤到最后,什么也没有,不,没有一个人符合这一特征的,最后他断定这一定是一个他并不熟悉的人,从他的话语缝隙中,知道不是日本人,因为时不时透露出龙泽当地方言,那这个人究竟是谁?他一瞬之间,看过这个人模糊的身影,粗而壮,身材较魁梧,尽管他躬着腰,他还是能判断这个人在1?70米以上,他决定要抓住这个人,看清他真面目。
高孝山拐进一家成衣店,短时间挑了一身自己从不穿的长衣服,把礼帽换成单布帽,甚至也佝偻着腰,还哼哈装咳嗽,边走边用余光扫描周边,确定没有人跟踪,他才壮着胆子,快步走。
夕阳跌到路上,被人踩得乱七八糟,高孝山拐过一条街,象乞丐溜墙角,并顺着阴暗墙角,往下滑动蹲下,压低帽檐,墙上的绿织的青苔,被他搓掉下不少,潮湿历尽千辛万苦,好容易绣织出来的苔,就这样不经意撕烂搓碎,掉到地上。这是个商定见面的日子,他相信:只要他有足够的耐心,一定可以等来那个人,一定能撕下他的伪装。
街上行人多起来,这是午饭前后,饥饿催促着脚步,脚步欢实,炊烟的香气飘到大街上,吸吸鼻子,家的味道,浓重得让人空空的胃,膨胀张开,焦急等待食物的填充,涎水会催促欲望,象千万只虫子,碌碌在胃子里翻拱,吃饭成了一件大事,无须掩饰,饕餮吃相,是一种幸福,幸福需要咀嚼。
为了装,高孝山瑟缩发抖,没有几个人注意到他,就算注意到,也是惊鸿一瞥,他要装,就是乞丐,可以同情,不可以施以援手,这是人的劣根性,多一事不及少一事,身逢乱世,苟且偷生,谁也不敢大意,谁也不敢随心所欲,社会环境太差,人在世间行走,总是左右碰壁,青头紫脸正常。
夕阳落在手上,抓不住地虚无,脊背冰凉,墙是潮湿的,靠不得,突然,他看见一个人影,和存在于心的那个人有些相似,仍然是那身永远洗涤得很干净的粗布衣,甚至是有时他能从那件衣服上,嗅到不多见香胰子的味道,有水果的芳香,有青草的青匝匝的味道,这人一尘不染,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