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我绑去他府上么?那日五王爷也到访了,我躲在内堂听到了他们的谈话,这江安王有夺位的野心,他命萧霆真伺机迫害皇上,企图搅得皇宫鸡犬不宁。”
贺玄奇怪道:“江安王要夺位?即便皇上遭遇不测,也轮不到他继位,除了皇后腹中的龙子,还有二王爷、三王爷他们,怎会轮到他呢?”
虽然贺玄不以为然,但沈赞仍是忧心忡忡,“我本该早早告知于你,岂料你……你强逼我表明心意,我只得躲着你回江南了,一路忘着忘着就真给忘了。”
见他皱着眉心一副嗔怪的模样,贺玄捡起桌上的一块栗子酥递到沈赞嘴边,打算喂他,“是我的不是,请你吃栗子酥。”
“我不是黄口小儿,别哄我。”沈赞桃花眼一白,不屑地张开嘴吃下了贺玄给的栗子酥,“唔,唔,我说……嗯,那个,江安王回金陵了,可萧霆真还在京城,虽说他向我表明自己并无造反之意,但谁知道呢。我是担心皇上身边没个机灵人,你何时……?”
贺玄似乎听懂了他的话中话,脸色微微冷下来,道:“才到金陵一日,你便赶我走?”
“自然、自然不是……”沈赞慌促道,但他不得不承认贺玄猜对了,他很害怕,怕与贺玄逍遥愈久,愈不忍放手,到时贺玄回京,他必定痛不欲生。
贺玄看穿了他的心虚,也明白自己告假出游并不是长久之计,便道:“我对你不是儿戏,沈赞,我想与你白头偕老,共度一生,现下虽难,但若是你开始便退缩,独留我更是无力支撑。”
沈赞敛下眸子,轻蔑地勾了勾嘴角,自嘲道:“我可以不退缩,可那又如何,你不会一辈子留在江南,我也不会再去京城,说我自私也好,固执也罢,我不退让,后果便是一拍两散。”
他们爱得刻骨铭心又如何?沈赞不可能抛下弟妹永住京城,贺玄也不会抛下爹娘与前程甘心居于江南,他们的结果一目了然。
面对沈赞的悲观,贺玄一时也无力慰藉,可在他心底,一些算盘已开始默默打起了。
那日夜游秦淮河后,两人着实闹了一阵别扭,沈赞夜里睡觉也背对着贺玄,对其不理不睬,贺玄也不强迫他面对自己,从他背后一把搂住他,默默地将他揉进怀里,道一声好眠。
沈赞缩在他怀里,不争气地红了眼,一些泪水滑进了被单里。
七日超度安静无事地完成了,沈赞跪了七日,膝盖上已是红肿不堪,他一直忍着,陪着贺玄走走逛逛,起初不吭声,后来贺玄不小心在床上碰到了,沈赞倒吸一口凉气,就被发现了。
“上点药就好,过午还要去我娘的坟头上烧纸呢。”沈赞不以为意道。
贺玄脱下他的亵裤,抱过他一双白瘦的长腿,替他擦药,“你不宜多走动,养些日子再去吧。”
“不,我娘等我很久了,我必要去。”
贺玄见他执拗,也破釜沉舟道:“那我背你去吧,到时到了坟前,你再下来烧纸。”
“你……”沈赞羞赧地拍了他一下,道,“让我娘瞧见,成何体统?”
“我会告诉你娘,我会照顾你一辈子。”贺玄笃定道,“她泉下有知,或不承认我,或想索我命,我悉听尊便。”
“你想吓死我啊!?”
沈赞被他这正经到不行的口气弄得哭笑不得。
然而两人最终去坟前烧纸还是雇了马车去的。金陵西边有一片群山,自古被封为风水宝地,很多有钱人家都在那儿买了地皮,用来葬人。沈母也被埋于那处。
马车在山路上颠簸,坐得沈赞屁股疼,抱怨道:“早知就该让你背我上来了。”
贺玄掀开马车的帘子,看到蜿蜒曲折的山路,隐没于茫茫群山当中,压着眉道:“背你上来自是可以,怕是没命背你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