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派我来看雪色公子的伤势,姑娘怎是这般表情。”崖儒不耐烦瞥了她一眼,袖子一拂,鼻孔朝天出去了。
合着不是来讨债的?她松了口气,赶紧三两把将锅里的伞菌炖肉盛到大瓷碗里,小心翼翼端出去。
桌子秀才爹早就收拾好了,她麻利的将炖肉摆上去,外加一盘清炒茼蒿,以及土豆红烧肉。有荤有素,色泽鲜亮,浓郁暖香肉汁儿香融入清寒空气里让人食欲大增。
雪色坐在门口,崖儒打开随身的红木箱子,从里边儿取了细巧剪刀,小心剪开覆在雪色眉眼上的绢布。雪色眼睛瞧上去已经大好了,容崖儒仔细用软毛刷子沾药水将其眼角的黑色药草碎末子刷尽,雪色整张惊绝艳丽的面孔便呈现在他们眼前。
“慢慢睁开试试。”崖儒放了刷子,凝神盯着雪色的眼眸。
雪色闻言,缓缓睁开眼眸。
这双眸子,是世间最出尘的绝色。深幽如深海之雪,清亮似花田皎月。那副颠覆众生的面庞,这样惊艳绝伦的眸色,这少年让人沉溺无法呼吸。
“能看清吗?”崖儒不自然挪开眼眸,干咳两声接着才问。
雪色没应,黑玉眸子缓慢挪到她的身上。盯着她的脸仔细瞧了半晌,愣是让她浑身发毛。呃,她那块胎记有这么好看吗?非得死盯着。
“白卿女?”良久,雪色亲启朱唇,微挑秀致眉梢,清绝眸子里看不错任何情绪。
“是。”却是秀才爹开的口,直到秀才爹道,白卿女乃吾女大名。她这才想起,她还有个雅名字。
她转着眼珠子没有回话,最初是没料到这少年既然是这样的绝色尤物。如此一比,她这面孔实在是令人糟心。她前身处万事皆是自信,如今却没那个底气。她暗自哀愁一阵,还是决定多攒点嫁妆更为实在。
“看来雪色公子眼睛已经恢复,那崖儒也该告辞了。”崖儒收拾了红木箱里的物件,向秀才爹微微颔首。只是目光刚落到她身上,崖儒摆了张似笑非笑的面孔接着道,“白姑娘,可否借一步说话?”
她警惕跟了出去,果然这小屁孩崖儒一出门就变了脸。唇红齿白清秀少年黑沉着面色狠狠剜了她一眼。
师傅哪回天没亮就把他踢下床磨药的,磨了药早饭都不让吃就给撵出门让他冒雨送药。弯弯曲曲绕了个把时辰才找到这个粗陋的茅草屋,弄了浑身泥泞不说,还得近距离看白桃花这个丑鄙丫头。
“崖儒小哥,找我何事呢?”她天真看着崖儒,自动忽略对方眸子里的嫌弃。
“师傅嘱咐我务必转告你,姑娘莫忘了当日约定。”
她冷了半张脸,到头来还是来催债的。这梅竹艳日进斗金还如此小气,为了一两半的碎金,竟然追债追到家里了。幸好崖儒还有半星良知,否则要是让秀才爹知道了她在外面欠了一笔金子外债,不知会作何感想。
“这点还请梅先生放心。”她佯装大气拍拍崖儒单薄的肩膀,咧嘴呵笑。
“你离我远点!”崖儒赶紧甩开她,顾不得泥泞一把跳到院子里,撑着手里的油纸伞愤愤然。
“崖儒小哥,慢走不送。”笑眯眯比了个再见的手势,她看着崖儒铁青着脸色抱着红木箱子就要离开。
这时,闻见声响出门来看的秀才爹见到崖儒要走,忙上前殷勤拉住他。心里暗叹闺女不懂事,人家辛苦过来给雪色治眼睛,怎地也不留人吃饭,“崖小哥,还是吃过饭再走。”
“我……”进屋便闻到了满院子炖肉的鲜香,他咽了口水暗自摸摸肚皮,正欲开口却被站在门口的声音打断。
“阿爹,崖儒是莲安城人士,咱家粗茶淡饭恐怕不合小哥口味。”她笑嘻嘻附和着,心里却想一巴掌将秀才爹拍回屋内。
“方才不是炖了肉吗?再说崖小哥大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