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既然如此,我就开门见山:公台既至许都,为何过门不入?”
陈宫将水袋丢上马背,转过头来看着荀攸:“我与曹丞相有隙,见面尴尬。”
“哦?那么公台跑出二百多里地,又是要寻什么呢?”
话音未落,忽然不远处尘烟迭起。荀攸抬目望去,脸色微变。
看这烟尘,似是有大队人马到来了。
莫非是陈宫要联络的人?
陈宫也瞥见那阵尘烟,却不在意,看着荀攸,不答反问道:“荀公达,你是汉臣,还是曹臣?”
荀攸一挑眉:“汉臣如何,曹臣又如何?”
“若是汉臣,前面的两个问题我会如实回答。若是曹臣……”陈宫探向腰间的手猛地一挥,“锵”地一声,拔剑出鞘。“今日这三尺黄土,便是阁下埋骨之地!”
汉臣还是曹臣,这个问题在荀攸看来毫无意义。因为大汉朝并不姓刘,而是跟着掌权者的姓的,掌权者姓董,汉朝就姓董,掌权者姓曹,汉朝就姓曹。
汉朝都姓曹了,汉臣不就是曹臣么?
但是陈宫问出的这句话,却显然大有意义。荀攸苦笑道:“如果我说我刚刚辞职了,你会相信吗?”
“辞职?”陈宫略一错愕,决定不理这话头,冷哼道:“你既助曹贼,敢孤身犯险,少不得成全了你。”
长剑猛抬,阳光裹挟柳絮,在剑上一阵乱舞。
荀攸发现,他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
那就是这个年代的武士和文人,并不是严格区分的。
固然有只会杀人斩头的武将,但也有读书懂礼的儒将。谋士也同理,固然有荀攸这样几乎不会武的谋士,但也有一些谋士,拿得起笔,举得起剑,既能千里决胜,也能十步溅血。
陈宫显然就是这一类。
陈宫杀机一现,剑势毫不留情,出招快而狠毒,直奔着荀攸的咽喉而来。
荀攸心中唤娘,这可太不公平,为什么陈宫就是文武全能,他就只剩下剑口下逃命的份儿。
剑光迫近!
不及转身,只得用尽全身力气快步后退。口中一声急促的呼哨,小黄马听到主人召唤,长嘶一声跑来,想要与他汇合。
但是来不及了!
陈宫就算武艺不甚高明,也比荀攸这个一窍不通的好很多。眨眼间剑尖已经递到咽下,荀攸吓得用力向后仰去,脚下站不稳,一个踉跄摔在地上。
眼见剑光扑面而来,荀攸几乎要失声惊叫,忽然一个声音在远处喝道:“住手!”
剑尖以毫厘之差停在鼻尖。
荀攸吓得一身冷汗,心说原来一句“住手”就能好使,早知道他也喊一声“住手”了,说不定就能多活一会儿啊!
但一转头,他才知道,原来起效果的并不是那两个字,而是来人手中的利器。
来人长袖飘摇,衣摆及地,十足文人装扮,但手中挽一支长弓,弓开如月,利箭上弦,气势汹汹,箭尖直指陈宫。
柳絮翻飞,席卷他周身,他握弓的手却是稳如泰山,眼神犀利,杀气盈满双眸。
口中冷冷道:“公台再进一步,休怪我弓箭无情。”
荀攸脱口而出:“子阳?”
来人竟是刘晔。
刘晔微一点头算是招呼,眼神并不离开陈宫。说道:“公达且退后。”
荀攸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缓慢后退。陈宫剑尖却随之欺进,喝道:“站住!你想试试是我的剑快,还是他的箭快?”
荀攸只得又停住脚。
“放了他,我可以放你走。”刘晔喝道。
陈宫冷道:“既然这么有自信,你可以试试先杀了我。”
我说……这是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