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君不关心百姓的疾苦,还学楚国人的奢侈,心思已经不正了,病还会复发,到时候就没法治了。我刚才说的,是为了宽他的心,骗他的。”
这时候,有个人早起路过魏榆地方,听到山下好像有几个人在说话,还在议论晋国的事。他走过去一看,只有十几块石头,根本没人。他刚走过,声音又响起来,他急忙回头看,声音是从石头里传出来的。他吓了一跳,赶紧告诉当地人,当地人说:“我们听到石头说话好几天了,因为这事太奇怪,没敢说。”
这话传到绛州,平公就把师旷叫来问:“石头怎么会说话呢?”师旷说:“石头不会说话,是鬼神附在上面了。鬼神是靠百姓生活的,如果百姓心里有怨气,鬼神就不安;鬼神不安,就会有妖异的事发生。现在您大建宫殿,把百姓的财力都耗尽了,石头说话大概就是因为这个吧。”平公听了,不吭声了。
师旷退下后,跟羊舌肹说:“神也怒了,百姓也怨了,国君怕是活不久了。奢侈之风是从楚国兴起的,楚国国君也快倒霉了,咱们就等着瞧吧。”过了一个多月,平公的病又复发了,最后没治好去世了。从建祁宫到去世,还不到三年,这三年里还一直生病。平公白白祸害百姓,自己也没享到福,真是可笑。有个史官写诗说:
崇台广厦奏新声,竭尽民脂怨黩盈。
物怪神妖催命去,祁篪空自费经营!
平公去世后,群臣拥立世子夷继位,这就是昭公,这是后话。
再说齐国的大夫高强,自从他父亲高虿赶走高止,诬陷杀了闾邱婴后,满朝大臣都为他们不平。高强继承大夫职位后,年纪轻轻就爱喝酒,栾施也爱喝酒,两人臭味相投,关系很好,和陈无宇、鲍国就渐渐疏远了,齐国的四大家族就分成了两派。栾施和高强每次喝酒喝多了,就说陈、鲍两家的坏话;陈、鲍两家听说后,心里就有了猜疑和忌讳。
有一天,高强喝醉了酒,拿鞭子抽打一个小僮,栾施还在旁边助威。小僮心里怀恨,就趁夜跑到陈无宇家,说:“栾、高两家打算召集家兵,来攻打陈、鲍两家,就在明天!”又跑去告诉鲍国,鲍国相信了,急忙让小僮去约陈无宇,一起攻打栾、高两家。
陈无宇给家里的士兵分发武器,马上上车,想去鲍国家。路上碰到高强,高强也坐着车过来,他已经半醉了,在车里跟陈无宇拱手打招呼,问:“你带着兵这是要去哪啊?”陈无宇随便应付说:“去抓一个叛徒。”也问高强:“你这是要去哪?”高强说:“我要去栾家喝酒。
陈无宇与高强分别后,立刻催促车夫快马加鞭,很快就到了鲍家。只见鲍家门前车水马龙,士兵们身披铠甲,手持兵器,严阵以待。鲍国也全身披挂,手持弓箭,正准备上车。
两人凑到一起商量对策,陈无宇把高强的话告诉鲍国:“高强说要去栾家喝酒,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得派人去探探虚实!”鲍国立刻派了个使者前往栾家查看,使者回来报告说:“栾、高两位大夫都脱了衣服,摘了帽子,正蹲在地上比赛喝酒呢!”鲍国一听,说:“这小僮的话是假的!”陈无宇却担心地说:“小僮的话虽然不可信,但高强在路上看到我带着兵,问我去哪儿,我骗他说去抓叛徒,现在要是不去攻打,他们肯定会起疑心。万一他们先下手为强,来攻打我们,那可就后悔都来不及了。不如趁着他们喝酒,毫无防备,先去袭击他们!”鲍国觉得有道理,点头说:“行!”
于是,两家的士兵同时出发,陈无宇一马当先,鲍国在后面压阵,朝着栾家杀去,把栾家的前后门都围了个水泄不通。栾施正端着大酒杯要喝酒,听到陈、鲍两家的兵到了,吓得酒杯都掉到地上。高强虽然喝醉了,但还残留着几分清醒,对栾施说:“赶紧召集家兵,穿上铠甲去王宫,挟持主公,然后去讨伐陈、鲍两家,肯定能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