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珪用手擦了擦头上的汗。
“官家,臣有一想法。”
“还不快说,是要朕替你说吗?”赵祯怒道。
“请官家恕罪,臣有一事隐瞒了官家,还请官家责罚。”
“哼!王珪啊王珪!你这一会要恕罪,一会又要朕责罚你,几个意思。”
王珪往前跪了几步,“其实臣很早便查到了猎奇坊,不过越查越可怕,越查越觉得不敢查。这猎奇坊专门笼络朝廷命官,让他们肆意赌博,满足他们一切私欲,参与的官员实在是太多。
那个时候臣还没有走到这个位置,所以也不敢盲目伸张。只好继续卧薪尝胆,为此臣还搭上了自己的清白,一身作饵。这才打听到不少消息,但请官家相信,臣绝对没有做一件伤天害理的事情。”
王珪说完,微微抬头,观察着赵祯的反应。
赵祯一直没有问王珪,他亲自派人去查,结果一点消息没有,但这王珪竟然能查到这么多证据。
实在是蹊跷。
今天赵祯叫他来,自然是想打探更多的消息。
王珪也很聪明,他总是能想到官家在想什么。
这样一来,王珪不仅给证据来源找到一个合理的解释,还能为以后的舆论攻击做好准备。
为查证据,他偷偷潜入猎奇坊,所以等以后那些家伙倒台了,自然会有闲言碎语说他王珪也不干净,甚至说他是幕后主使。
只要王珪先发制人,先一步取得官家的信任。
后面的问题也就迎刃而解了。
“所以你是等到了有自保能力之后才打算说的吗?”赵祯问他。
“不是,主要是最近猎奇坊的所作所为实在让臣看不下去了。老臣也有妻儿家眷,也有父母,每每想到要是老臣的家人也受到这样的伤害,一想到臣就后怕。这才斗胆向官家挑明。臣自是知道这条道路凶险无比。”
王珪说得十分诚恳。
要不是每次赵祯提出改革,他王珪总是站出来阴阴的反对,赵祯还是很喜欢王珪的。
他办事得力,也给他留面子。
每次群臣极力反对他改革变新,说他忘了祖宗家法的时候,只有王珪会用稍微缓和一些的语气告诉他。
这次在猎奇坊上又立下如此大功。
赵祯想到这些语气缓和了点,“你给朕说说,这次的事情该如何处理?”
赵祯其实内心早已经有了答案,但他不确定自己的想法对不对。
“官家,这次涉及人数确实太多了,主要还都是在京城担任重要职位的官员,要是全都将他们一网打尽,确实会引来动乱。再者,要是都关进大牢了,国政物无人打理,国家恐会陷入动乱。”
赵祯接连点头,走到了王珪面前,“你说得很对,朕也是这样考虑的,实在是进退两难,要是不处理他们,国法何在,朕如何面对这天下百姓,以及那些枉死的无辜之人。”
一声长长的叹息声在王珪耳旁响起。
他低着头对赵祯说:“臣有一想法。”
“快说。”
“我们不姑息任何人,但是将时间拉长。”王珪用余光瞟了一眼,仔细观察了一番,“最开始我们先处罚一个大官,给所有人一个警示。接着将猎奇坊查封,除开官员之外,其余人全都处以最顶格的惩罚,该杀的杀,该流放的流放。”
王珪越说越激昂该,那样子仿佛是猎奇坊刚将他妻儿杀死一般。
赵祯不由得笑了,能够有这样的忠臣在自己身边,确实也不错。
瞬间,他对王珪的偏见都少了些。
仔细想想,其实反对革新也是正常的。
毕竟祖制已经在那存在好几百年了。
“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