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易如反掌的事,那些鬼蜮伎俩,我还不屑为得。”
花以怜也大出意料,暗付他怎肯这般轻易的就放对方离开,望去的眼神,就充满着一缕疑虑。
封衣遥俊眉压低,从她脸上移开视线:“是去还是留下来等死,你自己决定,趁我……还没有改变心意前。”
听出对方是在催促,花以怜迅速上前:“乔公子,机不可失,你快快离开吧。”
乔臻一咬牙,神情坚定道:“花姑娘,要走,你随我一起走!”
花以怜略一犹豫,朝背后那人恭谨行个礼:“尊使……奴婢,可不可以送他到山口。”
封衣遥眼皮微抬,余光从她低垂的眉眼扫过,宛如夜幕将褪时,月光在繁华里最后短暂的流连,冷冷吐出两个字:“随便。”
花以怜欠身:“多谢尊使。”
二人沿着小道并肩而行,乔臻目光焦急地投注在她身上,正憋了满腹话语,半晌,终于听花以怜淡淡地问:“乔公子,你还记得方才在牢房里,我所说过的话吗?”
乔臻一愣,继而握拳:“当然记得!”
花以怜颔首:“妖女横行江湖,造下诸般恶迹,唯今之计,便是联合各大江湖帮派,共同将其诛绝!乔公子,你身为乔老前辈之子,自该当承重任,为天下苍生洗去劫难,也不枉我对你的一番期望!”
乔臻眼底涌现血丝,抑制不住内心的激荡:“可是我怎能弃你不顾,让你身处这种豺狼虎穴之地!”
花以怜反而淡然一笑:“我自拜入师门那刻起,便是梦寐复仇,早将生死置之度外,我知道西月宫险恶无比,身份一旦被发现,纵使不死,也是生不如死,这一点,我早已经想明。”
乔臻心如火灼:“花姑娘,连你自己都说,凭借一人之力,根本不足与妖女颉颃,你又何苦要牺牲自己!”
花以怜摇摇头:“我与你不同,孑然一身,无牵无挂,只余这一桩心愿未了,不过你放心,我绝不会莽撞行事,白白丢掉性命的,况且……”她似乎想回首,去望一眼远处那人,但终究还是忍住了,声音变得低不可闻,恍若山花随风摇曳时的细碎呓语,“只要有一线机会……我都不能……再让他执迷不悟下去……所以,我要留下来……”
乔臻没有听清,正欲追问,花以怜却正过身,快速掏出一卷白纸,塞入他的衣袖里。
“这是西月宫的地图,小心上面标注的花林。”对上乔臻震愕的目光,花以怜轻声提醒完,便与他拉开距离,平静地道别,“乔公子,我只能送到这里了。”
“花姑娘……”眼瞧她转身离去,乔臻手臂伸在半空,仿佛急着要挽留住什么,可惜连她的一缕发丝都不曾碰到。
他脸上含着难以明诉的忧心与牵挂,能握紧的,惟独是衣袖里的纸卷,最终下定决心,迈开脚步,却亦如雪地里孤独远去的狐,一步三回首,只为那一星半点的身影,依依不舍。
微风里,封衣遥长身而立,红衣似血,乌发如墨,细致的容颜美撼凡尘,是一痕朱砂溅上水墨丹青,飘晕开的惊艳之色,薄唇不点而朱,抿成优美的弧度,更显眉梢眼角藏尽妖娆。
他冷眼注视着迎面走来的花以怜,直至近得只剩一臂距离,她依旧没有抬头,与之擦肩而过。
封衣遥瞳孔微微扩张一下,就觉胸口哪里空了抑或是痛了,蓦然侧身,她柔而黑亮的青丝正被山风吹得张扬飞舞,铺天盖地似的,恰好迷乱了视线。
鬼使神差的,封衣遥伸出手,在半空,感受到那缕缕青丝从指尖上滑过,凉色的滑缎般,竟是倾香满手。
花以怜走到半途,玉肩忽然被扳过,整个人让他逼到旁边的一棵树干上。
“还真是恋恋不舍啊……”封衣遥咬着牙笑,居高临下地俯视她,“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