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仰冷先生……”
避家摇摇手,抢著说:“我是本宅的管家,敝主人等会儿方能出堂,且请稍侯。”说
完,迳自进入左厢走了。
中海直摇头,大起反感,心道:“如果是急症,急惊风遇上慢郎中,岂不完了?”
不久,步声响起,一名小童跟随著一个大马脸的白发老者缓缓出到堂前。中海向来人打
量著,心说:“这家伙冷得可以,难怪姓冷,名符其实。”
这人年约古稀,白须白发,大马脸甚少血色,吊客眉,眼眶深陷,眼神凌利冷峻,鹰
鼻,薄唇,一股阴森森的神色令人望之心中发寒。
霍远上前长揖到地,堆下笑问:“小可霍远,老伯可是冷先生么?”
马脸人冷冷地点头,冷冷地问:“是你的主人病了?”
那时,先生的尊称十分高贵而未普遍,本朝初为人尊称先生者聊聊无几,像刘基、宋
濂、方孝孺等等,连皇帝也称他们为先生。这位郎中听人叫他先生,他居然大剌剌地受之无
愧。
霍远是个见过世面的人,毫不介意,说:“正是,家主人身罹奇疾,五年于兹,毫无起
色,久仰先生大名,如雷灌耳……”
“好,好,让老夫看看再说。”神针冷冰挥手说,向躺椅旁走来。
中海让在一旁,冷眼注视这位名医如何探症。
冯略下肢瘫痪不能移动,在椅上抱拳行礼道:“区区姓冯名略,身患恶疾,不远千里慕
名而来,拜请先生大安,望先生一展妙手起晚生之沉痼,不胜铭感,可叹区区起坐不便,不
能全礼,恕罪恕罪。”
神针冷冰木无表情,仅嘴角动了动而已,小童送上锦墩,他自顾自坐下,冷冷地看了看
冯略的气色,用强而有力的大手把脉,搬了搬冯略的腿部,也不问病疾,目光转盯住一旁屹
立的中海,向中海上下不住打量,久久方说:“腿股风并非顽疾,只是你们未遇上名医,拖
廷日久,很讨厌。”
冯略深深吸入一口气,焦急地问:“冷老先生……不知……”
“老夫负责替你治好,你们可在舍下住上十天半月。老夫这儿的规矩,阁下定然有所耳
闻。诊金、药资、住宿,共银五百两,可先向敝管家先行付清。”
中海吓了一大跳,在湖广地区,斗米折银两分余,折钱一百五十文左右,一石米不过二
两银子。这家伙狮子大开口,五百两,简直比强盗还凶。
避家已带了两名家仆从东厢出厅,等待验银子。
霍远向手下举手一挥,向神针冷冰说:“敝主人带来金锭,请验收。”
包里打开,二十锭黄澄澄的十两重赤金一一堆放在桌上。管家取了十三锭,一名仆人取
来一锭五两重的放下。
“家主人决不多收,退回七锭半,余数请收好。”管家说。
一两黄金折四两银,退回七锭半,果真是不二价,少不行多不要。
“将冯爷抬入病房。”冷冰向管家说。
中海向霍远招手,说:“霍兄,咱们俩将老爷抬入。”
避家招来两名仆人,伸手拦住中海,冷冷地说:“不必劳驾,病房不许外人擅入。我领
诸位到西厢安顿歇息,贵主人自有本宅的人伺候。”
中海心中一凉,糟了!病房不许外人进入,他无法看到冷冰所用的金针啦!
两个仆人已抬起冯略所坐的躺椅,向内堂走了,他想要跟入,但显然决难如意,花了半
天功夫,前功尽弃。
霍远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