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看容貌,单听他一句极短极轻的‘万岁’跪拜声,便可听其嗓音之清媚婉转,水磨圆润,几乎能把一个人的三魂勾去两魂,六魄慑去五魄。
刘子毓只是埋头书写什么,也不抬头,过了好半晌,才淡淡问了句:“你方才说,你叫什么名字?”
“回皇上的话,草民姓赵,名怀悦,胸怀的怀,喜悦的悦,不知、不知皇上召见草民有何吩咐?”
男子和颜善笑,天生的阴柔妩媚之态,浓密卷翘的睫毛下,滴溜溜桃花眼一转,便是人间春、色,充满无限的诱惑和挑逗。
刘子毓抬头打量了他一眼,随手执起桌上的一杯茶盏,笑了笑,这才将背靠在龙椅上慢悠悠地说:“赵怀悦?不错,听起来是个好名字。”
男子俯首叩谢,刘子毓又道:“……朕听说,你们‘梨园三杰’之中,莲官得袅娜之名,蕊官一片清歌,而那‘秋水为神玉为骨’的封号,便单属你这享誉京都的当家名旦云官了。”
云官妩媚一笑:“不敢不敢,陛下实属谬赞了,云官本是微贱之人,今日得面见圣尊一次,瞻仰天子龙颜,这便是云官此生最大的荣誉了。”
刘子毓但笑不语,良久,方闲闲呷了口茶:“云官,知道朕为什么要私自召见于你么?”
如此一问,云官这才慌忙抬起眼,偷偷打量起这位年轻的皇帝来。
白底云纹的九爪金龙袍,乌纱累丝的翼善帝王冠,面如美玉,目如星辰,尤其端端稳稳往那儿一坐,即使什么话也不说,都给人一种天威煊赫不敢直视的压迫恐惧感。
云官心头一慌,赶紧低垂下头去,心忖,是啊,这位皇帝召他来干什么呢?像他们这种低贱的身份,除了供一些达官贵胄亵、玩之外,还能有什么好事呢?
他再次偷眼瞄了瞄这位皇帝,忽然,某个念头在脑海一闪而逝,对了,他怎么忘了!都说这位皇帝尽管二十多岁,青春正盛,龙性正旺,但他的私生活清寡如水,至今除了一个皇后,就连一个妃妾都没有……
云官到底久混风月场所之人,将皇帝心思这么一捉摸,随即心下一哂,马上明白过来。原来,这个皇帝有龙阳断袖之癖呢!
他笑了笑,抬起卷翘的睫毛,用一双像羊羔般可怜而无辜地眼睛望着刘子毓:“云、云官愚拙,虽不知圣君有何吩咐,但皇上若有用得着云官的地方,云官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他是名动京师的优伶美男,绝色的姿容,清媚的嗓音,怕是子高卫玠再世,也望其项背。所以他想,如果圣尊真要将自己推向龙床,成为他的婉娈宠臣之一,这倒不失为一个飞黄腾达的机会。
然而,这梦还没做完,却见刘子毓面无表情却将手中东西往地上一扔,说道:“朕要你办的这件事,清清楚楚都写在上面,如果你办得好,朕为你加官进爵,荫封族人。当然,若是失败了,甚至泄露一丝出去……”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低到云官侧耳还没听清时,身后华彩如琉璃的绣帘轻轻一晃,整个人已不知何时迈进了里间的书房。
云官大吃一惊,这才急忙膝行着上前几步,急匆匆拾起地上的那封密诏。
烛影昏黄,明黄的绢布在手中似乎有千斤重,云官抖着手一展开,只觉耳边‘噼啪’一声,差点没吓昏死过去。
“天呐,这、这差事……这差事不是要人的命么?”
折叠奶皮子、鼓板龙蟹、乌龙吐珠、五色龙凤球……御膳桌上,热腾腾香喷喷摆满了各种精致菜式佳肴,然而,首领太监冯公公却知道,这佳肴再香,皇上最近胃口也不大好。
于是,忙用眼色支开了摆膳太监,亲自为他盛了碗燕窝冬笋鸡汤,轻轻吹开上面浮油,小心翼翼捧在皇帝面前,笑道:“皇上,老奴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