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噔噔跑上楼,推门便嚷,“我就说吧,你那宝贝妹子又惹事了!”
竟然是念乔学校打来的电话,说念乔昨夜企图偷跑出校,被学监发现拦下。念乔竟当场和学监大闹,扬言要退学,气得学监将她锁起来。今天一早校方便打来电话,通知宋念乔的家人前去办理退学手续。陈太一口气说完校方的意思,忙不迭冷笑道,“阿弥陀佛,这下退了学也好,我这把老骨头伺候大小姐你一个也够了,可经不起她这么折腾。”
云漪只觉头痛欲裂,无心理她闲言闲语,匆忙抓起手袋外套便走。陈太不紧不慢跟在后面,凉凉地说:“督军吩咐这几日不要出门,被他知道怕是不好吧!”只见云漪背影一僵,猛地驻足回头,幽冷目光刺得陈太下意识往后一退。
“做戏做足,不管你背后主子是谁,只要在这里一天,就得一天听我的差遣。”云漪冷冷逼视陈太,脸上却带着三分笑意,“莫说赶走一个管家,就算失手杀了人,也未必有人能办得了我!”陈太面色如土,牙齿咬得死紧,到底没有发出格格的打颤声。
一路赶往学校,陈太再不敢多说一个字,直到车子停在校门口,才转头看向后座的云漪,畏缩地问:“还是我单独去吗?”云漪低头打开手袋,将一只小小的丝绒盒子递给陈太,面无表情地说,“你去见学监,请她出面求情。我单独去见念乔,你不必跟着。”
“只打点这么些,恐怕……” 陈太看一眼那丝绒盒子,有些忐忑,却见云漪掉头推门下车,漠然丢下两个字,“足够。”陈太难捺好奇,忍不住将丝绒盒子打开一线,偷眼觑去,只见红光流转,格外耀眼,竟是硕大一枚鸽血红宝石。
学校盖得很气派,一名年轻女教员在前引路,云漪随她穿过一道道拱廊,终于来到一间单独锁禁的宿舍门前。女教员回头上下打量云漪,放低声音问,“你是宋念乔的家人?”见云漪点头,女教员叹息道,“真可惜,她是我教过的学生里,最有音乐天赋的。”
说话间,她已打开门锁,侧身让过,“领她回宿舍收拾下东西,学监还等着你们了结手续。”
“多谢你。”云漪向她欠身一笑,径直推门进去。
狭小的寝室里,迎面就是一张窄窄的单人床,念乔蒙着被子,侧脸向内,大白天仍在酣睡。
云漪一言不发地站在床边看了她许久,缓缓走近,猛地一掀被子。念乔尖叫,翻身爬起来,抓了枕头便向云漪打去。云漪也不闪避,任由枕头胡乱打在身上脸上。
“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念乔满脸泪痕,眼睛早已哭得红肿,只穿件单薄的睡衣跪在床上,连哭带叫地撒泼。云漪蓦地张臂将她抱住,用尽力气将她抱得很紧,“乖,不要哭,姐姐在这里。”
忧患谁共(3)
这句话陡然令念乔安静下来,小时候每次惹祸被妈妈骂,姐姐总是护住她,哪怕受了天大的委屈,只要听到说“姐姐在这里”,便什么也不怕了……念乔呆了一刻,终于伏在云漪肩上放声大哭,“你好久都不来看我,我以为你真的不要我,让我自生自灭去了……”
一时间,伤心委屈全都涌上心头,念乔索性将压在心里的话统统吐出,“这鬼学校我再也不念了,我受够那些阔小姐冷言冷语,尽管让她们走这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
云漪默默听着,心如刀割,却是无言以对。她岂会不明白这人眼的势利,念乔无钱无势,没个来头,又是半路插班在这里,自然是要遭人冷眼的。“可是,世上哪有尽如人意的地方,不管在哪里,总有委屈。只看这委屈背后,有没有更值得争取的东西。”云漪沉沉叹息,一面拿手绢拭去念乔脸上泪水,“忍一时委屈,图的是锦绣前程,你要知道……”
“不,你不明白!”念乔愤然打断她的话,“你不知道她们都说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