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她在外面听到的事情并不是假的,她家装修得好好的房子半途被搁置一定跟他是脱不了干系的了。
后转念一想,那么高天桥的死呢?
想到这儿,她吓了一个激淋,像忽然被冰水从头上浇下来一样浑身打着颤,她还清晰的记得高天桥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不然纵使他跟她要钱是多么可恶的表情,可是在最后的时候,还是用身体为她挡住了子弹,很明显的意途是并不希望她有事,但他倒是一心求死的样子。
她越想越害怕,苍惶的将票据按着原来的样子放进书里,然后匆匆的插/入书架上,心绪难平的打开书房的门,却正好看见宁维诚脸上若有若无的笑意站在门口,她忽然吓了一跳,紧紧的后退了两步,手还捂在胸口。
宁维诚看她像只受惊的小兔子般,张着一双惊恐的眼神看着自己,不觉失笑,说:“怎么吓成这样?这里不会有别人。”他并不知情,她其实更害怕现在的他。
潘心悦并不答话,眼泪却像缺了堤似的流个不停,宁维诚眉头一跳,向前走一步,伸手想去帮她擦眼泪,潘心悦却本能的将头一扭,宁维诚的手停在半空,顿了一会儿才慢慢放下来,他眼神只是缓缓的扫了一眼书房,便看到那本《安徒生童话》歪歪斜斜的放在书架上,心下便明白了几分。
他的眉习惯性的紧了紧,道:“我在楼下等你吃饭!”语气却不似之下那样温和。
“宁维诚!”他刚抬步准备走,却听到她叫他的名字,背一僵便收住脚步,他背对着她,却听到她颤着声音说:“高天桥是怎么死的?”
宁维诚没想到她会问这个,沉默了一会儿,方说:“你不是亲眼所见?”
“我要你亲口告诉我!”
“这件事你还是不要知道得那么详细比较好!”他并不想她知道那些离她生活特别遥远的事,也不希望她以后生活得太过沉重。
“我想知道!”潘心悦仍旧执拗。
他不想告诉她,一语不发的准备离开。
潘心悦眼见着宁维诚的沉默,心里像破了个洞一样,有一样东西无穷无尽的掉了下去,她眼里含着眼泪,连声音都有点发抖,一字一顿的说:“你、杀、了、他、对吗?”
宁维诚眼皮跳了跳,只觉得她的话有些荒诞,冷着脸笑了笑,转过身终于看见她那张哀伤而悲情的脸,火气忽然冒上来,呛道:“你这么认为也不是不可以。”
“为什么要杀了他?他这么平凡的一个人,好好的过着平凡的日子,也从来没有跟你过不去,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她的眼泪糊了一脸却仍旧强装镇定的质问着他。
“因为我看他不顺眼,这个理由你满意吗?”他咬着牙回答。
潘心悦以为自己听错了,只是不敢相信他会说出这样一句话,犹觉不可思议,她忽然上前两步揪着宁维诚胸前的衣服,使命的摇着他的身躯,恨恨的说:“宁维诚,你怎么变成这样了?从前善良温暖的宁维诚到哪里去了?”
宁维诚的心口像是被人一刀割开来,有腥红的血从里头冒出来,他额上的青筯爆出,眼神阴鸷而狠戾,他反手抓着她的双肩,冷声说:“你说我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你不是应该最清楚的吗?”
潘心悦盯着宁维诚那双眼睛,里面流露出痛恨和决绝,这让她想起了十年前的那件事,忽然心头愧悔难当。她松开了他的衣襟,神情忽然哀痛到极点,两行清泪从她的眼角滚了出来,嘴巴里只是喃喃的说:“对不起,对不起。”
宁维诚一把推开她,恨声道:“对不起?”他冷笑一声,“对不起有什么用?对不起一切就能挽回来吗?当我最需要你的时候,你去哪里了?你到底去哪里了?”
潘心悦捂着头蹲下身子坐在地上,地板的冰凉隔着一层衣服慢慢的渗进她皮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