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鸿一惊,还是宽慰说道:“行走江湖,刀剑无眼,杀人是在所难免的,只要杀的都是奸恶之徒,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沈如月面容失色,说道:“我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奸恶之徒,师父让我杀,我便杀了,我也不想,但还是杀了。”她急促地摇头,泪如雨下。又说道:“我经常梦到他们来找我寻仇,我好怕!我怕你爹、娘还有妹妹不喜欢我,我怕不能和你相守到老,我更怕会连累你。”
林天鸿伸臂揽沈如月入怀,心想:“以独孤冷月为人和白莲教行径,定会枉杀不少无辜,泰安孙家之祸,说不定也有如月参与。”言念至此,他感到脊背发凉。见沈如月却垂泪抽泣更甚,他叹气说道:“我们之间还有什么连累不连累的呢!事已至此,那并非你本意,你也不要太过自责,以后劝你师父不可再滥杀无辜就是了。”说完,他抬头凝望远方,又说道:“如今我们被困在这岛上,还不知能否返回中原,自也不会滥杀无辜了。即便是杀人,也只能是倭寇妖人。”
沈如月止住抽泣,说道:“我倒是希望从此不再返回中原。”
林天鸿默然。
一连几日,王兴每日在崖顶生火放烟,既没引来渔船也没引来倭寇。吕会声与杜飞虎磨牙斗嘴,引人发笑,令众人谈笑风生,倒也快活。沈如月和林天鸿编织了许多草笼鸟窝挂在枝条上,里面填上干草,供鸟栖身。冷月影先时嘲笑他们幼稚,后来竟也忍不住加入了幼稚的行列。或许是太过无聊了吧!因为,那个令她讨厌的、脸上挂着愚蠢笑容的“癞□□”好像对“天鹅”失去了兴趣。王兴除了每日下崖来拿木柴和食物,从不再与众人靠近。与冷月影走对面时,也只是毫不失态地对冷月影微微一笑,便即走回。王兴的笑容令人感到诡异,心生不悦。这令冷月影疑惑之余,竟有些莫名其妙的失落。
有几次林天鸿和杜飞虎去崖顶探望海面,王兴都急忙鬼祟有所动作。杜飞虎笑问:“王兴搞什么名堂?成了□□精了吧?”
王兴也咧嘴一笑,高深莫测,说道:“你们不用再来看了,我盯着呢。”
二人一笑置之。
陆同章、张新成、杜飞虎磨刀、擦剑,砺刃不止,已是枪射寒光,剑闪青芒,虎头刀霍霍生光。雷星左右周转,除了真真假假的方便时去独自活动,始终难脱独孤冷月的视线。老船工如任劳任怨的老牛般兢兢业业,每日为大家提供烧烤的食物,烧烤技能突飞猛进,已能把鱼烤的外焦里嫩,把鲍鱼海参烤的酥软滑润,令众人大饱口福。吕会声还是不敢吃海参鲍鱼,他狼鼻子像狗一样,嗅遍了岛上的每个角落,弄回来许多龟、蛇、鼠、虫来吃。独孤冷月师徒嫌埋汰,不吃。林天鸿在沈如月的监督下也不吃。王兴拿起来要吃,看了看脸作恐怖状的冷月影,又放下,只拿了鱼走了。其余人却吃的津津有味。
这一日,陆同章、杜飞虎、张新成在泉边切磋武艺。吕会声狼奔猴跳地跑来,大喊道:“有船来了,有船来了!”
众人如风般奔向东面沙滩,果见两片白帆浮晃而来,众人喜出望外。
老船工盯着那白帆,说道:“这是单帆木船,不适海中远航,恐怕不是从中原来的,难道······难道是倭寇妖人?”他勃然变色,大是恐惧,连步后退。
杜飞虎笑道:“如果是他们倒好了!他奶奶的,这些日子正闲的烦了,就拿他们活动活动筋骨,也出出这口鸟气。”
船很快逼近,已可隐约看到每只船上有五六个人影,俱是头戴遮阳斗笠,腰间光点闪动,想是利刃携身。
张新成说道:“真是倭寇。”
老船工战战兢兢说道:“可不是嘛?正是倭寇。”急退了两步,一跤跌在地上。
陆同章扶他起来,说道:“不用怕,你先退到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