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慢慢变浅,融入了暗影中。齐仲天终究不曾去见秦思,只是留下一张小笺,这小笺上的字迹已然变作了灰黑色,算算也不是近段时日写的了。
他叮嘱伊洛,寻个时机将这小笺送到秦思手中。纵然她与叶筠一有情,也抹杀不了他们的曾经。但凡她记得些过往,也不会在背后下刀子。只要南国不帮天朝,他便有把握将南国与鞑靼绑在一起。
“下臣定不辱命。”伊洛拜下,趁着夜色,将齐仲天送出了驿站。
……
旨意一下,南国便开始准备登基大典。碧云带彩,凤凰齐飞。秦思脱下了杏黄的公主服,披上了明黄的凤袍,胸前衣襟上的凤尾光彩照人。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爱卿平身。”秦思收敛笑意,肃穆道。
伊洛一直观礼在侧,并以鞑靼王之名送上了贺礼。
“恭贺贵国新皇登基,此乃我王送上的贺礼,还请女皇陛下亲启。”伊洛说着,不顾众人的目光,捧着手中的精致犀牛盒上了高阶,他看着秦思,亲手将手中的贺礼奉上。
秦思瞥了瞥那犀牛盒,犀牛盒通体剔透,隐约可以看见其中是一把镶嵌了宝石的匕首,还有一张纸笺。她浅浅一笑,伸手接下:“替朕谢过鞑靼王了。”
秦思登基极为顺利,并与当日改年号为元启(宫囚男主客串咯。)。而在秦思登位的次日,虞靑便和苏离渊一道,离开了皇宫。
华阳城外的林荫下,停着一辆桃木色的马车,马车不远处守着月夜和溯月。而马车里,秦思正抱着元贞正襟跪在虞靑和苏离渊面前。
虞靑怜爱地看着秦思,口中喃喃道:“阿离,娘对不住你,南国就交给你了……”
现下要坐实秦思的女帝之名,她就必须离开。苏离渊的身子需要静养,也不适宜留在是非之地。只是这些打算,苦了秦思。
“不,娘亲,当年你担下的东西,现在女儿亦要背上。或许这江山是包袱,却是我们丢不下的包袱。女儿会尽力稳住南国大局,不求昌盛,只求万安。只是这么多年女儿都未曾尽孝膝下,往后亦不能陪在爹娘身边,还望爹娘好生保重。”秦思说着,怀中的元贞好似应和一般,轻哼了两声。
苏离渊为了解虞靑的毒,散去了周身九成的功力。休养许久才带着虞靑回了华阳,可身子却是大大地受损。入皇宫的第一日便碰上了顾音作乱,苏离渊拼着一口护体真气救下了元贞,却也是自伤七分。一来二去,这身子大不如前。
看着苏离渊,秦思心头更多了几分复杂。从师父到爹爹,他参与着秦思生命中的大起大落。对着苏离渊一俯身:“爹爹,你好好养伤,等到天下安定,阿离亲自去接你们回来。”
“好,我还等着教导元贞长大呢。”
苏离渊满面憔悴,灰白之色将他衬得格外的苍老,但却丝毫不折损那份气度。
元贞闻言咯咯地笑了起来,她睁着眼,冲着虞靑和苏离渊一个咧嘴,打破了马车内的压抑。
“这孩子有灵性啊。”虞靑伸手在元贞鼻尖上一点,轻笑着说道。
苏离渊附和地点了点头,他深深看了一眼秦思,从袖中拿出一卷竹简:“南国想要独善其身必然不可能,你的谋略不到火候,还是要早作决定为好。切记,民心所向才是大流。”
秦思将元贞放到虞靑怀中,接过竹简:“阿离知道了。”
“爹这身子骨已经帮不了你什么了,这一卷竹简是当年我云游四海时记载的,对边界的地形有详细的描述,或许有朝一日你能用上。”苏离渊说着,拍了拍秦思的手背。秦思眼眶突地一热:“多谢爹爹。”
……
送走了虞靑和苏离渊,秦思只觉得偌大的宫廷无比的寂寥。抱着元贞,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