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原本隧道般一通到底的血路,不知何时居然衍生出无数条四通八达、纵横交错的岔道,或左或右,或在头顶,或在脚下,密密麻麻像是一张蜘蛛网,将四个人包围在中间,却已不见其它人的踪影。
一正大师收住金刚杵,怒哼道:“万劫老魔恁的阴险,竟想藉此将我们困死!”
无痛大师举目四顾,说道:“想来其它人也均失散在血道中,万劫老魔是妄图将咱们这些人分而化之,各个击破!”
无苦大师赞同道:“师兄所言极是,咱们需得步步为营,切不可再中了老魔奸计。”
无痛大师见小蛋默然不语,若有所思,忍不住问道:“小施主,你在想什么?”
小蛋“啊”了声,如梦初醒般回答道:“我是在奇怪,万劫天君为何要煞费周章,用这般手段对付咱们,而不干脆利落地一网打尽?”
无痛大师素以机智见长,否则当年亦不会由他主持围捕丁原的大计,闻此言不由一省,道:“没错,万劫老魔素来自负。
如今他一反常态,多半是力有不逮,只好运用血路大阵将大伙儿分割围困,伺机而歼。“
一正大师豹眼炯炯放光,接着道:“也就是说,老魔的道行远不如二十年前,十有八九还须顾忌着金书玉牒的封印,无法放手施为,这才处心积虑设下种种陷阱,恰恰显露出他外强中干,怕大家伙儿齐齐找上门去!”
无苦大师欣喜道:“说不定无涯师兄和盛掌门也尚未遭毒手!”
无痛大师瞥过小蛋黑幽幽沉静的脸庞,心道:“这少年大智若愚,若非他的提醒,我们还深陷在刚才血路变幻的震撼之中,
斗志与自信势必大受影响。经他这三言两语,眼下的情势便又大不一样。“
他起先见丁原对一个无名少年百般维护,甚而允许小蛋一同潜入古井察探,多少有点不以为然。但适才一番突变,小蛋不显山,不露水,在身手和见识上皆让人眼前一亮,更不居功自傲,没有半分的张扬。
一正大师也注视着小蛋,问道:“以小施主之见,下一步该怎么办?”
小蛋感到旁边三个老僧目光都聚在自己身上,情不自禁地一紧,但对方的眼神慈和镇定,又让他心情一松。
他暗寻思道:“在血道之中,也不晓得能否施展十三虚无的遁术?但四下情况不明,又不清楚万劫天君的藏身所在,蒙头乱撞一气也是不成的。”
小蛋灵机一动,催动体内真气,默运“森罗万象”心诀,灵台顷刻明透如镜,血雾中的情景毫末毕现,徐徐向外扩展开去。
过了一会儿他收住心诀,略显疲惫地轻吁口气道:“可惜晚辈功力不够,只能隐约探察到西北不到五十丈的地方,血雾有异样波动。”
他这话说来轻描淡写,看神色仿似还深以不能尽窥全貌为憾,却已听愣了旁边的三位老僧。
需知众僧受血雾里蕴含的煞气阻滞,灵觉无法舒展到十丈开外,几与目力所及不相远近。而要想察探到五十丈左右的距离,则除非炼就天眼神通,洞彻无明。
可此间修为最高的一正大师亦未能臻至这般境界,小蛋年纪轻轻又如何能够?无苦大师将信将疑道:“小施主,你确定自己的灵觉不会出错,已探出五十丈远?”
小蛋回答道:“是啊,也许我的测算会有些误差,但四十五、六丈总是有的。”
无痛大师寻思道:“不管他说的是真是假,往西北一探即知。”于是问道:“却不知小施主是否记住了由此前往的路径?”
小蛋摇头道:“四面的血道错综复杂,一时间我也记不清许多。”
无痛大师失望道:“可惜了,很可能那里正有同道被困,咱们却只能望洋兴叹。”
一正大师望着面前横七竖八的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