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无青点点头,森寒锐利如刀锋般的目光环顾过大殿,缓缓说道:“今日之事,本属清理敝宫门户的内务,不意惊扰了诸位贵宾,叶某甚为歉疚。还请诸位暂作壁上观,待此间事了,叶某定当向各位敬酒压惊。”
他说得客气,言下之意只要不是傻子,大殿内的众多宾客无人不懂,明白稍后自己如果再不识抬举、莽撞出头,那就是插手忘情宫的“内务”。等叶无青解决了滕皓、席魉,别说讨一杯压惊酒,连自个儿的老命也难保全。
滕皓见叶无青一出面,仅靠着只字词组便威压全场,心中且怒且惧,故意哈哈大笑道:“叶无青你这叛师逆贼,还有胆子回来?”
叶无青对他震耳欲聋的笑声置若罔闻,气定神闲缓步走到一张尚算完好的酒桌前,伸手拿起一壶酒注入银杯,双手捧起酒杯,向四面微一抱拳。
“诸位贵宾,叶某先行谢过了!”
他仰首将酒浆一饮而尽,甩手“啪”地一声把杯子扔掷于地。银铸的杯盏犹如泥捏,应声碎散一地,风一吹化作银屑,缓缓往四周流动。
滕皓和席魉不晓得处心积虑了多少个日夜,想着如何对付叶无青。可当对方赫然出现在长生殿中,一时竟为他深不可测的威仪所慑,任由叶无青在面前随心所欲地放手施为,连一两句压场面的话都说不出。
席魉定了定神,色厉内荏道:“叶无青,你当自己还是忘情宫宫主么?”
叶无青木无表情地转头望向席魉,问道:“席长老,我师父呢?”
席魉一震,明白叶无青已经打定主意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依旧要拿老宫主楚望天来做文章。
假如现在楚望天好端端地待在忘情宫中,叶无青绝不会这般明火执仗,率着五派高手杀进长生殿,而厉无怨更不可能义无反顾地完全倒向自己的师弟。
至于滕皓,当然也不必匆匆忙忙就把自己的孙女下嫁给劭劲翰,以求得童峥的强援。
不容席魉和滕皓有丝毫喘息之机,叶无青咄咄逼人接着道:“你说叶某是叛师逆徒,为何又不敢请出家师当众对质?”
一旁姜山冷冷一笑道:“你们两个既不说话又交不出人,莫非楚老宫主已被你们害了?”
滕皓口气强硬道:“姜山,你休要血口喷人。楚老宫主不过是静极思动,日前离宫出游散心而已。此事忘情宫上下众所周知。说不定明天,老宫主便会回转忘情宫!”
简长老低哼道:“你当我们是傻瓜,会被你这样不着边际的鬼话给骗了?楚老宫主的状况别人不知端倪,难道我忘情宫部属还不清楚?静极思动、出游散心?哼,一派胡言!”
厉无怨不耐众人的唇枪舌剑,沉声喝道:“废话什么,手底下才见真章!”
滕皓暗忖今日之事双方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厉无怨的说法倒是最实在。
他迅速估算一下双方在大殿内的实力对比,己方无疑稍逊一筹。可如果加上不老峰童峥一系的强助,就算没有与叶无青一拼之力,至不济还可以学叶无青当日之举,先趁乱突围,待日后积聚力量重整旗鼓,再寻机杀回来便是。
正这时候,大殿外突然一阵骚动,只听众护卫七嘴八舌地惊叫道:“咦,那不是楚老宫主么?”
“楚老宫主回来啦!”
众人听到话音俱都惊讶莫名,数百双目光齐刷刷朝着长生殿外望去。
但见一对英姿飒爽的青年男女搀扶着一位老者颤巍巍走进大殿,正是楚望天!
这一下节外生枝,令得叶无青始料未及。
他脑海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便是:“这一定是滕、席二人的诡计!”
可凝目仔细观瞧须臾,眼前的楚望天绝非是他人易容乔装而成;而身旁的那对青年男女,更不是滕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