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关到了最小,冲着顾客大声问道:“请问哪一位是寺尾先生,这里有他的电话。”
就在这一瞬间,低低的谈话声、打牌的吵闹声、吃吃的笑声,所有的声音戛然而止!
在死一般的沉寂中只有赵丰年翻阅报纸发出了“哗啦”一声。
在平静的表面之下,他的心似乎已经坠入万丈深渊。
“显而易见,在这个环境里只有那个侍者不知道寺尾是什么人。他们是特务!经纪人和他的顾客、喝啤酒打西洋牌的年轻人、油头粉面的小开和单纯的女学生,他们全是特务!”
赵丰年慢慢地折上报纸,掏出钱放在桌面上站起身来。一支硬邦邦的东西顶在他的后腰上。
“老实坐下,别耍花招!”
“经纪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坐到他身后的座位上。
赵丰年坐了下来,通过余光他看到秦铮的身影已经越来越近了。他真想转身扑向那个特务。他不怕、甚至希望他开枪。那样秦铮就可以脱险了。可是他身上那件东西就会落到他们手里……
“经纪人”似乎发现了什么,也向窗外张望。他回头看看赵丰年的桌子就吩咐目瞪口呆的侍者:“给他换一杯咖啡,赶快!”
当一杯滚烫的咖啡端上桌面的时候,赵丰年下了最后的决心。他先是慢慢端起咖啡做出要喝的样子,猛然回身将其泼在了“经纪人”的脸上。
从“老水手”咖啡馆内传来一声巨大的响声。许多行人并不知道这是什么声音,反而好奇地驻足观看。直到“经纪人”一只手捂着被烫出血泡的脸,一只手拎着手枪从里面跑出来时才吓得一哄而散。
“经纪人”四下张望,那个高高瘦瘦的身影早已不见了。
2。行刺
站在高处,就会看到同福路、金鼎路、浦江西街交汇在一起的样子很像一个巨大的“Y”字。从同福路进入其他两条大街自然非常顺畅,但是金鼎路和浦江西街之间的通行就要拐一个很大角度的弯。行人或者黄包车没什么,汽车经过这里时就需要把速度减到很低才能避免撞到行人。在那个年代,拥有汽车的除了少数商贾富人更多的则是帮会恶霸和日伪的军警宪特。尤其是后二者,从来都是专横跋扈、横冲直撞。所以在两条路交界处,汽车撞人事故屡见不鲜。
廖言搬来一把椅子,坐在窗前。窗帘被拉得只剩下一条缝,但这足够了。三条路的聚焦处尽收眼底。远东旅社五楼的这个房间早在两天之前就定好了。为了能够从容抽身,秦铮还定下了三楼的一个阴面的房间。一捆打好绳结的麻绳就藏在那个房间的床下。廖言试验了两次:收好武器,装上背包、快步进入三楼的那个房间用去二十秒左右。固定好绳套,从窗口溜到地面十秒钟足够用。一辆单车早已备好。这样,只需两分钟廖言就可以进入闹市区。单车一定是要舍弃的。换乘几次电车之后才能回到他那家小小的照相馆。秦铮特别嘱咐过,路上遇到麻烦可以将武器丢掉。对于秦铮策划的每一个方案,廖言都是是绝对放心的。
远远地,他能看到街对面酒馆的落地窗子后面端坐的白发老者。他还知道,在酒馆的另一侧,他看不见的路边。一个把毡帽压的很低的中年擦鞋匠正在默默地等着那位“顾客”的到来。
现在,他什么也不能做,只是静静地等待。眼珠紧盯着那个酒馆的橱窗。比预计的时间拖后了二十分钟之后,他看到那位老者站起身来,走向酒馆里面。
“来了!”廖言伸手抄起身边桌子上垫在被子上的驳壳枪。
由于条件的限制,廖文不能使用步枪。但对于他来说加装了支托的驳壳枪在这样的距离之内照样得心应手。
枪口伸出了窗帘,准星牢牢套住拐角处。
就像往常一样,那辆黑色的雪铁龙轿车冲过拐角是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