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一摆手算是应了他的话,傅逸霄并不多解释什么,便径自走了出去。谨呆愣了片刻之后,直接隐去身形,消失在了原地。
没有什么需要整理的衣衫或说随手之物,奚月泠只是与傅霖轩、柳荀风说了一声。至于秋儿的事,她也特意同柳将军讨了人情。那只是一个无辜的孩子,纵然是赫连凝惜派来也不过是一枚棋子,她还是希望这孩子今后的日子可以过得舒心顺利一些。
从西关回去京城快马加鞭也需十二日,之前她是坐马车来的,这一次却是与傅逸霄同乘一骑,好歹能节省点时间。
幸好此时西禺不知为何突然鸣金收兵,他们也趁此机会出城,看着城楼下那一具具的尸体和那满目的鲜血,“逸,我做对了,是么?”她怅然若失一般地低喃,“至少会减少很多战争……”
听着怀里人儿的话,傅逸霄眉头一蹙,千百年来,战争从来没有避免过,也避免不了。泠儿做的已经够了,足够了。
“扑扑……”月琼抱着怀里不断扑腾着的鸽子一下扔到了对面坐着的红衣女子手上,“那,墨云那家伙的飞鸽传书。”那个家伙平白无故失踪那么些日子,竟然连句解释也没有。
赫连凝惜那唯一露在纱巾外面的双眼微微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伸手接过了那鸽子,从它脚上解下了墨云传来的信件。
“还是回来了么……”她轻轻一叹,脸上露出了一丝无奈之色。
月琼一向对她的那些政事没有太大兴趣,她本就不是北蓟之人,若不是为了墨云……她随手拿起酒壶直接往嘴里灌去。
“你还真打算在墨云回来之前将这些酒喝完!”赫连凝惜起身将鸽子往窗外一抛,随即走至她身边,啼笑皆非地说了一句。
地上已经堆满了大大小小的酒壶,这些酒都是墨云爱喝的,为了他的喜好,她一直不断酿制好酒。每隔一段时间,他就会来讨酒喝,这些酒可是他的心头肉,为了它们,他可是用尽手段。
见她没有说话,赫连凝惜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深深望了她一眼就开门走了出去。
待她一走,屋内便传来一声脆响,月琼又喝完了一壶酒,将酒壶扔在了地上。她狠狠地盯着那扇紧紧闭合着的门,那一片红衣早已看不到了,可是她心中那种愤恨和不甘却慢慢涌了上来。若不是因为这个人,墨云与她早就过上了神仙眷侣一般的生活。“赫连凝惜……”嘴里吐出这个熟谙却不曾说起的名字,心底一片惶然。
回到皇城之时,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一身玄色衣衫的奚绍文已在赫连凝惜的住处等了许久。屋内没有掌灯,看上去一片黑暗。
“二殿下这时候过来可是有事?”她轻轻启唇,拿出窗台上的火折子将屋内的蜡烛点燃,摇曳的火红色光芒打在她的脸上,更添几分鲜红。
奚绍文冷冷瞥她一眼。厉声责问,“公主贵人多忘事,如今早就一月有余,你打算何时下手!”奚烨昊虽然卧病在床,却是染了风寒,他要的岂会是这样简单,他要那个人一睡不起。
赫连凝惜略一皱眉,似是不悦,“二殿下着实心急,那肯定你们夏月的帝君,怎可能那么容易下手。若是从前黎太医在时还好,如今那柳荀倾可是谨慎得很。”
听着这话,分明是推脱之词,他脸色突然一变,冷冷盯着那双明媚的眼睛,“公主的话,让绍文觉得很没有诚意,希望公主别忘了,这个计划可是你自己提出来的。”他言毕就挥手走了出去,甚至没有再听一点解释。
屋内一阵静谧,唇边勾起了一抹苦笑,墨云信中所说奚月泠已经启程回来,若是再不实施计划。确实不妥,可那人……她缓步走到床边,解下了蒙在脸上的红色丝巾,看着镜中那张熟悉也陌生的脸。
指腹轻轻抚摸着那冰凉的脸颊,赫连凝惜的神色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