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山峡谷的过渡地带。地形忽陡忽缓,无一定之规。雷招弟人仰马翻之处,乃十丈悬崖。雷招弟人在空中,先往下一望,打量了地形之后,脚一勾,使自己处于马匹的正下方,然后抽脚出镫,在马背上一踏,抢先向地面摔出。落地之时,身子一卷,变为头上脚下,又重新跃起,在空中抓住马鞍,打了一个盘旋,徐徐落地。
雷招弟将马往地面一放,马身一下子就塌了下去。雷招弟十分奇怪:这马又没有被摔着,怎么就不行了。近前略微一看,顿时毛骨悚然。
恍惚之间,似乎马匹内脏裸露,不见了皮毛。仔细一看。原来是蚂蝗遍布。马的四蹄,干枯如柴,不断有蚂蝗从下层挤到上层,往马身方向蠕动,似乎蚂蝗还不止一层。马的腹部,慢慢凹陷,说明气血腑脏正在迅速消失。马背上,尚无蚂蝗,但也是倾刻之间的事了。
雷招弟猛然想到,自己身上可能也有蚂蝗。正欲检视一下,又想到,这里依壁临水,就一小片地方,等蚂蝗吸食完马匹,就该轮到自己了。于是伸出右手,击出一记劈空掌。但马身庞大,只移动了少许。雷招弟迟疑了一下,迈了一步,一脚将马匹踹入江中。
“哗”的一阵响,击起很高的浪花,马匹沉了下去,一大片蚂蝗浮了上来,顺水飘流。
看来这里的蚂蝗似乎怕水。雷招弟四下望了望,发现远处有一处缓坡可以下到水边。于是,急纵身形,掠了过去。立即察看了自身,所幸为避风雪,着衣较厚,衣裤鞋袜穿插密实。仅双手手腕处有些蚂蝗。想来是刚才空中接马时所沾。
雷招弟挽起衣袖,将双手浸入江中。真冷!钻心刺骨,比长江三峡的江水可冷多了。抽出手,竟然还有几只不怕水的蚂蝗。雷招弟双手互扯,蚂蝗倒是扯掉了,两只手腕也随之血迹斑斑了。
雷招弟松了一口气,终于可以休息了。这一个小山包,马匹即能过来,以自己的轻功,绝对能够回去。
且慢,既有蚂蝗这档子事情,找汪、唐二位的方法,可得变一变了。
先前,沿途只注意四周有无活动之物及人形、马形的东西。假设汪、唐两人已然毙命于蚂蝗,动自然是不会动了,形状必然也会有很大的变化。“还得回去仔细察看一下”。雷招弟想到。
要察看就会停留。为防蚂蝗,穿戴须得更紧密些才是。雷招弟将最外面的蓝色单衣脱下,撕成布条,捆在各紧要之处。脸怎么办呢?说不定树枝上面也有蚂蝗。想到这里,雷招弟又往自己脸摸了一番,依然没有蚂蝗。说明来的路上脸上并未沾上,万幸。
如果拿布遮住脸,眼睛就看不见东西了。没办法。只能遮一部分。这样一来,手要随时准备扯脸上的蚂蝗,也不能遮了。
十丈悬崖,对雷招弟来说根本构不成障碍。随便将内气一提,身形便冉冉上升,须臾间便上了道路。
蚂蝗山怪石嶙峋,老树盘根,灌木葱茏。恰似白云苍狗,景物随心意变化。故雷招弟一路寻来,这里也像,那里也差不多。徘徊踌躇。很费了一番功夫。
这一慢,便有很多蚂蝗爬上了雷招弟的裤腿。蚂蝗闻到血的味道,针嘴刺探,却因棉衣棉裤厚实,吸食不到。于是,只好继续****中原。
雷招弟先时十分在意,不时检查蚂蝗爬到自己身上的情形。慢慢地,觉得蚂蝗对自己威胁不大,完全可以很久才扫除一次,就逐渐放松了警惕。
终于发现了,雷招弟走了过去。
刚死的人,雷招弟见过;久远的骷髅,雷招弟也见过。刚死的骷髅,这是还第一次见到。
枯瘦如柴,皮包骨,对饥饿的灾民常常这样形容。眼前二具槁木般尸首,才是真正的皮包骨。
二具尸首均跌坐于地,保持抗争的姿式,好像突然毙命一般。身上由于有衣服遮盖,尚不觉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