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片开阔的汪洋,几百艘大船都能来去自如。
这岛礁的正中央,如今早已被铲成了平地,是为海芝帮以往卸货之用,同一时间战数千个人丝毫不觉得逼仄。
大大小小的船帆相互穿插,五颜六色,都在这南边的口岸上停泊着。
交织的麻绳,热闹的人声,周遭或是热烈或是吵闹的吆喝声,震得周遭连海水都跟着抖动。
这帮本来就南海日晒雨淋的亡命之徒,此时都已经是相当克制了。以往在南海行事,宿怨要是列出来,十个大箱子是不够装的。什么我断过你一只手,你斩伤过我一条腿的事,都是小事了,有些甚至是到了不共戴天世仇境界。
之所以如今海盗们还能只存在口头上的对骂的原因,自然是知道,那几位坐在主桌的大人物之间,同样恩怨情仇纷飞,却仍能因为如今的大局沉得住气,自己这些船少人少的,更是不能多说话。
啪,啪,啪,啪……
一列过去,每到步一批人,中间的高台上就插起一支旗帆。
海芝帮的金边红旗,蔡保保的长黑帆,郑羽长的黄师定白旗,颜思齐的青白旗,以及,一把黑色的剑,呈五星角落,环绕着中台一圈插在中央。
浪花纷叠,海水似有沸腾之势,数千目光聚集。
各大海枭人马齐背集,一批又一批地登场。
平地中间,是一张黑胡桃木制的大圆桌,上面空空如也,只一位放了一杯茶水,六张椅子故意空开了东面的主桌位。
海鸥在头顶盘旋,偶尔栖息在大磡岛内的乌鸦飞来几只,在半空中打了起来。
当隆正桐带着一批人走上来的时候,五张椅子上已经全坐满了人。
他的脚步走得不快,环视一周,这坐上主桌的人,都是这次来南海说上话的大盗,无论哪一家,单论舰船利炮,都有至少硬杠荷兰人正规军一天炮火全身而退的实力。
更别提这几位老大本身各式各样难以名状的神通,多年南海的既太平又不太平,也全仰仗这帮人个中筹谋。
此刻,一切拉开了序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