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头也没有出去,而是坐在院子里的石头上弄着蓑衣,他有空就会弄下,总之不会让自己闲着。
张老头的掌控欲没有那么强烈,即使心里也想知道儿子们在外面怎么样,也不过仔细打量他们几眼,看看神色来推测罢了,总之该问该说的,也不急于一时。
从连氏屋子里出来后,杨氏也弄好中午的饭了,连氏吩咐了,因为张志仁兄弟今天回来,除了粥,还做了一些参合了部分白面的玉米饼子,另外炒了一碗肉炒笋干和青菜,看起来丰盛了不少。
“过来吃饭吧。”张老头发话了,看了眼桌子上的饭菜,眼中闪过一丝满意。
大家都按照辈分做了下来,张志礼却看见自己的媳妇冯氏没有过来,心中想起张乐儿早上说的话,微微的担心起来,说起来回来之后,就一直呆在连氏的屋子里,他都还没有来得及去看一眼冯氏呢,和冯氏一起生活十来年,张志礼也是知道冯氏的脾气,不是实在熬不住了,她是万万不会做出这种让嫂子代替的事情来的。
莫非真病的不行了?想到这里,更是心中难耐,忍不住说:“我去看看乐儿她娘怎么没有过来。”
一听到冯氏,连氏的脸色就拉了下来,凌厉的眼神像锋利的刀子一般,刷刷的朝张乐儿那边飞去,沉着脸色说:“你媳妇如今金贵了,动不动就这也不舒服,那也不舒服!去看什么?又不是我不给她吃的,待会留一碗粥就是了。”
是留一碗粥!家里有饼子有肉菜,却只给冯氏留一碗粥!
张沁儿低头喝粥,嘴角却嘲讽的翘了起来,这种偏心的祖母真是什么时代都不缺的。
前世的奶奶虽然也偏心,但是也没有偏成这样的,真是让人无语,要是张志礼再不回来,没准过段时间冯氏还真熬不下去了。
张志礼不是张志仁,只一昧的要媳妇忍让,他自幼在外面做学徒,吃了很多的苦,遇到冯氏之后,冯氏的体贴也给了他很大的心灵安慰,所以这会儿他站了起来,淡淡的说:“我去看看,要是没病也使出幺蛾子的话,我饶不了她!”
说罢,就走出堂屋,张乐儿忙紧随其后。
父女两个快步走到冯氏的屋中,此时冯氏已经虚弱的躺在床上,面色枯黄,气息若有若无,张志礼是学医之人,一看冯氏这神色,就知道病了有一段时间,又拖着没有吃药治病,加上过度劳累造成的,他的面色顿时急了,上前一步轻轻的叫了句:“腊梅,你怎么样了?”
冯氏隐约听到声音,但是眼皮却很重,怎么也睁不开,喉咙也像堵了一口浓痰,说不出话来,只是发出微弱的哼哼声。
张志礼不敢迟疑,忙抓住冯氏的手腕,把起脉来。
张乐儿看着自己的娘亲,泪水就忍不住滴落下来,心里默默的念着:娘,爹回来了,你终于不要受苦了!
“爹,哪怕我们住茅草屋,吃糠咽菜也比住在这里要舒心的多!爹,娘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吗?她做错什么了?不就是帮我刺了几针吗?我年纪小,绣活不稳当,娘给我绣几针又怎么样了?何况那卖绣活的钱,也都被奶奶收回去了,娘还要被她们这样对待!娘要是死了,我们就是孤儿了!”
张乐儿在一旁呜呜的哭诉起来,声音哽咽,而一旁熟睡的甜儿听到哭声,也跟着哭了起来,甜儿好养,即使吃着米糊糊,平日里笑呵呵,哭的时候也声音震天,四岁的小宝站在床边,有些不知所措,只觉得大家哭,他也应该哭。
一时间,居然满屋子孩子哭声,弄的原本就心里焦急的张志礼更是焦虑。
冯氏的病情不容乐观,如果不是他现在回来了,估计最多拖半个月,冯氏就要归天了!
一想到冯氏走了,剩下这三个没长大的孩子,张志礼就觉得心里很苦,伸手摸了摸张乐儿的脸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