帽子脱落的一刹那,骆心安盘在里面的长发一下子散了下来,及腰的长发犹如一头黑色的瀑布,瞬间倾泻下来,就着她跪地的姿势,整整铺了一地,耳畔的头发被那凌厉的箭风一扫,飞扬起来,掩映出一双明亮的墨色眼睛,刹那间宛若惊鸿。
变故来的如此突然,所有人都来不及反应,全都僵在当场,甚至有不少女眷还保持着刚才逃离时的姿势,就不敢置信的睁大了双眼。
这是……
一时间,在场不少见过她的人都瞬间认了出来,难怪他们刚才一直都觉得这小太监如此的眼熟,原来她就是陛下亲封的贵女骆心安啊!
全场人的表情瞬间就像是打翻的颜料瓶,五颜六色什么都有,震惊、疑惑、嫉妒、不甘……所有情绪全都涌了出来,当真是色彩纷呈,煞是好看。
喀什这边的人也懵了,尼泽尔甚至比周围的其他人更加惊讶,死死地瞪着骆心安,失声道,“你……你竟然不是太监!?”
跟她比赛的人竟然也是一个女人,甚至比她更强,更有勇有谋,这……这怎么可能!?
尼泽尔目瞪口呆,甚至惊讶的都顾忌不上刚才被骆心安撕破领子的羞愤,看着她半响发不出一点声音。
帽子掉落的一刹那,骆心安心里闪过一丝慌张,下意识的用手去抓帽子却还是无济于事,她压根没想过揭穿自己的身份,更没想过是在这种情况下,当着众目睽睽被人揭穿,她之所以扮成小太监就是为了掩人耳目,要不是为了聂暻她连这三场比赛都不会出头。
本来只想着比完赛再悄无声息的立场,不惊动任何人,结果却被这帮喀什国人以最“轰轰烈烈”的方式给暴露了出来,一时间她只能在心里苦笑一声,接着起身站了起来。
既然身份已经被揭穿了,她也就没了掩饰的必要,郑重其事的对老皇帝叩了一个头,“民女骆心安,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话一出,在场那些只听过她的名字却从没见过她人的朝臣们一下子哗然,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
这就是被陛下亲封的巾帼贵女?这就是洛尚书府上的嫡女千金?
之前皇后和洛尚书不还说这骆心安是个不同琴棋书画,粗鄙不堪,无才又无德的女子么!眼前这个相貌俊美,刚刚还代表大晟出战连胜三场的女人,怎么可能会是他们口中的骆心安!?
在场所有人都蒙了,文武百官中一片窃窃私语,不少人直接将目光落在不远处已经冷汗津津的洛骁和洛家几个女儿身上。
也许之前洛骁所言非虚,这骆心安的确不通琴棋书画,如果只是以这个来衡量女子的德才兼备,或许她当真是粗俗不堪。
可是论有勇有谋,这些在场的世家小姐又有几个能比得上她?
就算尼泽尔是女人,也是草原上养出来的狼一样的性子,这样的剽悍的女子,就算是男人都不一样打得过她,但骆心安一个弱女子竟然全做到了。
论谋略,她可以用铜柱做杠杆击败尼泽尔;论才学,连一向以医术为傲的喀什皇族都甘拜下风;论胆色,她敢孤身一人骑马跟尼泽尔厮杀,甚至不费吹灰之力取得了胜利……
这样的女人连男子都自配不如,又岂是那些琴棋书画小家子气的东西可以相比拟的?
这样一想,在场的朝臣看了皇后一眼,目光一下子变得复杂起来。
皇后之前对洛心慈赞不绝口,还让一屋子的人来表演才艺,借机说骆心安无才无德,如今一看,她欣赏的洛心慈闯下了弥天大祸,而讥讽的骆心安却给大晟狠狠地赚了脸面,两者相比高下立见。
若皇后认为有才有德的女子都是洛心慈这一种,那她这后宫之主的地位当真是该掂量一下了。
在场人的目光,皇后全都看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