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就会去查看一下病人的呼吸脉搏体温之类的,生怕一不留神,这病人的病情就又加重了。
救人一命,说起来,真的不是那么简单的。
熬到寅时一刻(凌晨三点多)的时候,青竹的上下眼皮已经是控制不住的在打架了,整个人都困得有些恍惚。基本上每隔一会儿,她就要用冷水洗把脸,用这样的方式来刺激自己的神经,让自己好歹恢复一点精神。
这时候的青竹,那是无比怀念现代社会的茶叶。这个时候,如果能有一杯又热又浓的香茶提提神,应该多好啊。
就在青竹怀念自家爷爷珍藏的那些上等好茶的时候,床上的人忽然开始胡言乱语起来。
那人的声音特别的微弱,青竹迷迷糊糊的只隐约听到几句诸如“父亲我不走……风叔快跑……”之类的话。
这一下子,围绕在青竹旁边的所有瞌睡虫都一股脑的飞散了。青竹心道不好,连忙上前查看。
只见男子双颊潮红,额上是密密麻麻的汗珠,脉搏细数。而伤者的手心却是一片冰凉,四肢的皮肤摸上去也是一片湿冷之意。
青竹心中大急,这种情况多半是患者体内的内伤又开始失血了,而且是大失血,再这样下去,只怕神仙也救不了。
除非……除非她能带着这人回去现代,给他输血。
可是这不是搞笑么……还是先止血要紧。
青竹一边着恼自己这个时候了还敢胡思乱想,一边扬声喊道:“青衫,快来!”
青衫本来就睡得不安稳,迷迷糊糊的听到青竹的声音,一骨碌的就从床上爬起来,就穿着睡觉时候穿的中衣,光着脚跑了过来,嘭的一声推开房门,嘴里急切的喊道:“阿姐,怎么了?”
青竹这会儿也顾不得看青衫是怎么个情况了,直说:“你快去生火,把铁锅烧的烫烫的,再把咱们家的坛子上那个瓦盖洗干净。”说这话的时候,青竹已经端着油灯快步走回了自己的房间,从针线筐里翻了一把小剪刀出来。
“阿姐住手,你这是要做什么!”青衫不放心青竹,跟着青竹又回来了,看青竹找出剪刀,一把握住自己的一头青丝,眼看着就要剪的样子,青衫吓得失声大叫起来。
“我要做血余炭,青衫你跟来做什么,快去烧火,再不快点,那人就要没命了。”青竹也一边说着,一边咔嚓一声剪下了一缕青丝。
“阿姐不要!”青衫一个激灵,扑上去拉住青竹的手,试图夺下剪刀。
“青衫别闹,救人如救火,你快些去。”青竹一边将剪刀高举,一边对青衫说道。
“我不要……”青衫这会儿已经没有了往日的从容,话音里已经带上了哭腔:“身体发肤,受之父母。阿姐你怎么能为这么一个来路不明的陌生人就损伤自己的头发……”
“青衫你乖,别闹好吗?头发剪了还会再长,人命没了可就没了,你是想让阿姐一辈子都背上救人不得的负担吗?快去帮阿姐烧火,求你了,好不好?”青竹心知青衫心结,这会儿情急之下,也只能说出这样的话了。
果然一个求字从青竹的嘴里出口之后,青衫的身子猛然的一抖。原本要去抢剪刀的手也无力的垂了下来,嘴里说道:“我去烧火。”
那语气之中,说不出的感觉。
青竹心中对青衫连说抱歉,手上的动作却是不停,一头长长的青丝就那样被嚓嚓嚓的剪了下来,没有半点惋惜也没有半点迟疑。
自青竹记事起,爷爷就在她的耳边谆谆教导,他们夏家是世代行医的医者,要时刻将病人的生命放在第一位。救死扶伤、悬壶济世这几个字,不是嘴里说说就可以的,而是要烙到自己的灵魂深处,知行合一,如此才不辜负自己身上的血脉。
既然今生已经不能在爷爷面前尽孝,那就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