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妮宁心头卜卜狂跳,轻嗔道:“你好端端地打坐,怎忽然往后倒,我一急之下,不觉用上了劲,但也不致一下就把你拉过来呀。”
甘平群愣愣地摇头道:“这倒也难说,假如你功力精进而自己不知,照样用劲一拉,可不把我拉得倒翻斛斗?”
“唔,话有道理,但怎样才能辨别出来呢?”
“咦——你怎地脸红?”
“呸!死相,脸红你也看到了。”她俏骂出口,忽然欢呼起来道:“难道你真已练成‘虚室生白’了?我只能见你的影子在面前晃动。”
蓦地,舱门上面传来陶总管的阴森笑声道:“谁练成了‘虚室生白’?短短大半个月,能看见影子晃荡,已算你这丫头的本事了。”
甘平群一听陶总管开头一句,便知他起了妒意,急咬翟妮宁的耳边道:“姐姐千万不可乱说。”
翟妮宁点点头,随即扬声道:“你以为我们练不成虚室生白?总会有一天练成给你陶爷爷看。”
陶总管桀桀怪笑道:“若果你二人肯在舱底呆上十年,也许可能练得成功,可惜这时已到了万里石塘,快快收拾准备吧,我索性不开舱门,看你们的虚室生白能见什么东西。”
甘平群运起目力一看,但见这座高约一丈,宽广丈许的小舱中,已是纤毫毕见,自知确已练成了“虚室生白”神功。为了不让陶总管知道底细,故意低头摸索多时,才打好包袱。
果然这舱里装有偷窥的机关,甘平群刚把包袱结好,“格”一声响,舱盖板立即打开,陶总管探头狞笑道:“练成虚室生白的人,打个包袱要这么久的时候啊!”
姐弟相对一笑,上得舱面,但见群峰无数,象石笋般矗立在海面,这般三桅大船,恰在船峰的中间,相距近的石峰,怕不也有一二十里。
翟妮宁诧道:“陶爷爷你说到了万里石塘,浮沙岛又在那里?”
陶总管对她的呼唤“爷爷”毫不领情,仍然冷冰冰道:“浮沙岛当然是沙,谁教你看那些石头岛?快下舱反去罢。”
甘平群练成“虚室生白”的目力,一眼看去,即见黑黝黝的山影下,有一道长长的沙滩,沙滩那边还有一带海水,沙滩上树影婆姿,料它就是浮沙岛,只是隐而不说,默默上了舢板。
舢板上已坐有一位操桨的船夫,还放着一个装满东西的麻袋,那船夫见他两人上了舢板,冷冷地说一声:“坐下。”还没等待二人坐稳,已举桨如飞,舟如箭发。
甘平群微愕道:“陶总管还没上来,怎地就走了?”船夫哼一声道:“要陶总管陪你们坐小船么,你看他老人家走得多么惬意?”
甘平群环扫一眼,已见陶总管走在舢板前面几十丈远,双脚踢得水花飞溅,如雾如烟把他整个身影包没,不禁惊奇地“咦——”了一声。
船夫忽然惊诧道:“你能看见总管了?”
甘平群立时警觉,急道:“那里有陶总管的影子,我只见一团雾气在海面上滚动,不知是有何不是凶险?”
船夫脸色一宽,笑道:“可见你没有练成虚室生白,所以看不穿那层海雾。其实那海雾,正是因总管踏浪如飞,身后的劲风激起的浪花,会有什么险?”
翟妮宁哼一声道:“虚室生白恁般重要么,我偏把它练成给你看看。”
船夫鼻里“嗤”一声轻笑道:“你懂得什么,我包管你一辈子也练不成功。”
翟妮宁巴不得有人和她拌嘴,好藉机刺探,哼道:“难道你就懂了?”
船夫吃她一激,顿时冷笑道:“休以为你不懂,别人也就不懂,任督两脉不通,生死玄关不破,虽也可练成虚室生白的目力,但决不能在黑夜看到五丈开外的事物,更不能看破重雾里面的事物,这个你懂么?”
翟妮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