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女士察觉自己女儿的生疏客套,“怎么了?一个人在那里过的还习惯不?”
“托福。一切都好。”到底是小孩子,有些气恼。这个当妈的去了香港那么久,什么消息都没有。连封信都不知道写。
好吧,虽说母亲大字不识一个,但是好歹那位陶然叔叔会吧,口述一下找个代笔又会怎样。
“哟,到底大学生了。呛声都会了。”胡女士仿佛知道自己女儿心中所想一般,“我两手又不是不能抓笔,干嘛给自己女儿的话要让别人来写。多少私密的话,能让个大老爷们知道吗。再说,有这个写信的功夫,我不如打个电话过来,你说是吗?”
做母亲的总有理由。尤其是胡女士,字典里一个字都不认识,当然不会知道“错”字怎么写。
“不跟你说这个了,圣诞节到了。你们学校是不是会有什么party什么的?”胡女士问。
宋易愕然,接不上话来。
一为母亲仿佛长了千里眼般晓得这里的情况,二为母亲还会说party这个单词。发的字正腔圆,一点不土老帽。
胡女士哈哈一笑,“怎么样,我英文发音还可以否?”
宋易回过神来,“一个单词而已,怎么知道水平。”
“唉,到底唬不过你。下次我学通顺了,就跟你拽文。”
宋易有些开心,为母亲的上进而骄傲。
“跟你说正经的,我给你邮递了一件战袍。你圣诞节可以穿着,然后喊陈然给你拍一张照片寄过来给我。”
“陈然去法国了。”宋易淡淡说。
“我就说那小子靠不住。”胡女士哼一声,“罢了,等这种男孩长大最麻烦。对了,那衣服到了没?”
“我去门卫看看。”宋易有些别扭的说,“谢谢妈。”
这么久以来,虽然不是第一次收到妈妈给的东西,但只这一次她特别想感谢她。
“你到底要见外到什么时候?”胡女士有些不悦,“不就是一件衣服吗。用得着感谢来感谢去。”
“不是为这个。”宋易回答,鼻子有些发酸,“谢谢你还记得我。”
电话那头沉默了半晌才说,“傻女。你要记得,不管什么时候,这世上都是我与你最亲。”
宋易眼睛红红,不说话。
一直以来她都没说过什么,但事实是自从和母亲分离后,她第一次有了孤苦无依的感觉。香港,那是英属殖民地,几乎就是别国。
过去日子再苦,都是两个人一起挨过。虽然现在再也不用住在小黑屋里,没有起早贪黑,但无论如何再也没有过去那种底气了。
大概这就是孤女独有的心理,无论做什么,都觉得心发慌。
哪怕是宋易这种内心感觉来的迟钝的人也逃不过。
拿了衣服回到寝室。
唐俊俊一眼看到宋易的红眼圈,“妈妈打来的?”
宋易点点头。
“别想那么多,能惦记你就是好的。快,把礼物拆开来看看。”唐俊俊有心扫开宋易的低落情绪。
包裹打开,是一条酒红色毛呢百褶裙子。布料很厚实,也很舒服。
“哈哈,你母亲还是比你时尚些,晓得女子都爱红妆。”
这下宋易也笑了,“她最爱我穿红,恨我黑白灰。我如果打扮的跟大红灯笼一般,定能讨她喜欢。”
唐俊俊撇她,“年轻女子,越是红艳艳,越是朝气蓬勃,惹人喜爱。难道要等到七老八十才穿红戴绿抢人镜头?”
宋易叹口气,“是是是,你们说的都对,就我土老帽。我穿了就是。到时候我冻僵以后到底不起,麻烦您老人家行行好,把我这个穿红戴绿的老人家扛回来。”
唐俊俊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