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俊业赶紧让人给杨延麟松绑,又找回他的衣服,让他赶紧穿上。
此刻大军正在开拔,车辚辚、马萧萧,这么大的动静怎么能逃过杨延麟的耳朵和眼睛。
“李将军,这一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还未待别人来得及松绑,杨延麟就已经开始迫不及待的问道。
李俊业道:“此事说来话长……”
李俊业只好命人先将杨延麟扶上马,跟上行军的进程,再在路上,慢慢的将之前发生的事情,来龙去脉,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杨延麟。
当杨延麟听到了李俊业从卢象升那里骗出尚方宝剑的时候,更是差点惊掉了自己的下巴,谁都知道那是可是抄家灭门的死罪啊!
这小子竟然却如初生牛犊不怕虎一般毫不畏惧,杨延麟打心底里感到佩服。
然当杨延麟听完了整个故事之后,便顿时如呆若木鸡一般,望着李俊业嘴巴张的大大的久久也合不口。
“你就这样的将剑架到了高起潜的脖子上,然后轻易的控制住了他,进而控制了关宁军?”杨延麟缓过神后,吃惊的问道。
“嗯……”李俊业点了点头,但从杨延麟的表情和言语中,李俊业已经预感到了,或许这事情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然后高起潜一一按照你的吩咐就办了?”
“嗯……”李俊业再次点了点头。
他有点不耐烦了:“杨主事,有什么事,你就赶紧说吧,不要再卖关子了。”
“哎呀!李将军,您中计了!”你杨延麟方才打开了他的话匣子,道:
“以我对高起潜的了解,此人虽然鼠目寸光,畏敌如虎,但此人绝非庸才,反倒聪明绝顶,高起潜监军二十余年,深谙兵事,什么场面他没见过,他怎么会被你拿着一个小小的尚方宝剑而惧怕,何况朝廷之前对着两人另行有约,高起潜并不受卢部堂节制。”
“那高起潜若是真如你所说的这般,可为何还让我接近他,为何让我控制,又为何果真将辽东军的指挥权给了我?”李俊业一副当局者迷的样子,痴痴地问道。
“哎……”杨延麟长叹一声道:
“李将军,你怎么还不明白,这些都是高起潜那个阉狗设计的计谋,他故意对此只字未提,你中计了,想我对那阉狗也有些些许了解,崇祯八年,陛下采纳朝中群臣建议,撤回派往各镇的宦官,但唯留高起潜一人照旧监军,由此可见,此人绝非等闲之辈,岂会看不出你这小小把戏,他其实是将计就计啊!高起潜之所以会这样做,乃是推脱责任之举。”
“其畏敌如虎,全无战心,料战必败,可做坐视孤军战殁而不救,同样会为群臣弹劾,陛下也会因此动怒,帝王之怒,其深难测,而高起潜却在这左右为难之间……”
“你的意思是说,高起潜故意利用我指关宁军,若胜则是他之功,若败则拿我做替罪羊?不过请杨主事放心,此事皆乃我一人所为,若到时朝廷降罪,我必不会牵连你们。”李俊业终于是明白了过来。也趁机给杨延麟一个定心丸,其实李俊业从骗剑时开始,他就抱着必死之心了,只不过他也有自己的小算盘,料他此次死不了。
“哎呀!我的李将军你怎么还没明白过来,你只不过是一个从三品的参将而已,竟做了如此大事,你觉得朝廷会相信吗?陛下会相信吗?这事是你一人所为?天底下的人只都会认为是卢部堂指使你所为?”
“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说这事会牵连到卢部堂。”李俊业深吸了一口气,悻悻的说道。
骗取尚方宝剑,去劫持另一镇监军,这种大事,在干之前,李俊业就综合的权衡过利害,当时情况实在是太危急了,干也许只会掉自己一个人的脑袋,但可以拯救全军,不干,全部的人都会死在巨鹿。